宴辞:“有用,我想让爱你这件事,变成我的信仰。”
宴辞凑近了些,他总觉得,每次他剖明心意时,谢究白的下意识就是退缩和逃避。
但这次他不想再让男人躲开。
谢究白有种领地被入侵的危险,和羞恼,他试图往后缩,但背后是玻璃墙壁。
他退无可退,以一种狼狈的姿势半仰着,语气冷了几分,带着警告:“滚回去。”
宴辞瞳孔闪烁,炙热无比,他没有动,保持着把男人半圈在怀里的姿势,自顾自说:
“谢究白,不是你要开始的吗,那你为什么连正视我的感情,都做不到。”
谢究白胸膛开始不断起伏,眼睛死死地瞪着他,咬着牙:“再说一遍,滚回去,我不喜欢你这样。”
宴辞也咬着牙,不甘地同男人僵持着。
他有预感,一旦他现在退了,往后再也没可能走进这个人的心。
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不破不立,他不可能放弃。
喉咙又酸又涩,心跳也快到爆炸。
两人陷入了僵局,只觉得世界都变慢了。
半晌后,宴辞红了眼眶,像只受伤的小兽,缓缓低下脑袋,将额头抵在谢究白的肩膀。
他嗓音低哑,满是无助:“谢究白……看我一眼……”
谢究白突然觉得喉咙发涩,眼睛也发热。
他抬手想安慰一下这只受伤的小狗,手伸到半空,却又软绵绵地垂落了下去。
他真的有在逃避吗?
好像是的。
他想起容清问他,是不是要在宴辞面前一直装下去。
他的确想骗宴辞一辈子,反正他只能活半年了。
但这究其根本,其实是因为,他根本没想过认真地对待宴辞,也没正视过宴辞。
他是个恶劣又自私的人,贪图宴辞带来的温暖,却并不想让宴辞拥抱他的灵魂,让对方住进他的世界,共享他的安全领域。
谢究白以为,宴辞什么都不懂。
但其实宴辞什么都懂。
肩膀上的分量很重,男生用额头,一下一下撞击着他的肩膀,乞求一般:“谢究白,你看看我……看我一眼。”
谢究白咬牙忍着酸苦,半晌后,终于再次抬起手,轻轻抚上宴辞的头:“好。”
宴辞僵住了,顿了两秒后,突然发狠地将谢究白揉进了怀里。
他哑着嗓子,欣喜地说:“谢究白,你要记住,今天你跨出了这一步,就再也不能收回去。”
谢究白垂着眼:“好。”
这一瞬,他解脱地想,一个恶劣又自私,立志只爱自己的人,违背了原则,出卖了灵魂。
可是,他只是想抱抱眼前这只难过的小狗,让他不要那么伤心。
宴辞抱得更紧了,谢究白的腰都被勒得生疼。
宴辞轻声说:“那我会每天说‘我爱你’。”
谢究白承认,他听见那个三个字,身子都酥麻了一瞬。
他不禁浅笑:“但我真的觉得没用。”
宴辞把脸埋在他脖颈,贪婪地感受着男人的体温:“有用。不是说给谢叔叔听的,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它会是我的信仰,我想把它刻在我的灵魂里。每一次呼吸,都在提醒我,我爱着一个人。”
“它会变成枷锁,变成诅咒,让我永远都不能离开你。”
谢究白觉得世界变得寂静,耳边都只剩下宴辞清泠泠的嗓音,一字一句郑重无比,震荡着他的灵魂。
突然地,谢究白释怀了。
宴辞这么好,值得他违背原则,值得他背弃自私的本性。
这样一份赤诚的感情,灼热得要将人融化,谢究白觉得,如果自己不能接住,那会是一种罪过。
人活着,从头到老,都在学着怎么不让自己后悔,当下他想要用真实的自己去拥抱宴辞,这个意愿强烈到如果他不那么去做,以后一定会后悔。
于是谢究白把人推开了些,双手捧着宴辞的脸,缓缓笑了下:“阿辞,接吻吧。”
宴辞瞳孔猛烈颤动,也笑:“好。”
他们搂住彼此的腰,在大雪中,歪着头珍重地凑上去,亲吻对方的唇。
这个吻并不深,一下一下的,一触及分,却满含爱意和怜惜。
不色.情,也不激烈,但谢究白却觉得仿佛灵魂都被洗涤了一般,体感比前几次接吻都要好。
只亲了一会儿,就浑身发软,心里也发软,还甜滋滋的,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宴辞拥着他,间歇时停下来,一边轻啄他的唇角,一边说:“谢究白,不要怕,我会一直在。”
“把我当成你的锚,在欲望里攀附着我去堕落,就不会迷失。”
谢究白骤然被击中,他害怕失控的爱欲,讨厌失控的感情,原来宴辞也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