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时谢一秋端着酒杯迎面过来,脸上还带着慈善的笑,这一看就是冲着他来的。
于是谢究白趁机朝宴辞一扬下巴,看着徐钰示意:“去处理好。”
宴辞皱眉,他不理解,谢叔叔为什么要把他推给别人,攥着轮椅的手握得更紧了:“我陪着谢叔叔,万一又发生夏江那样的事……”
正好这时谢一秋到了两人跟前:“究白,最近过得还好吗。”
谢究白勾起一个笑,对宴辞说:“你就放心去做你的,把我交给大伯,回头我要不见了,或者出了什么事,”
他笑意渐深,眉眼都是恶劣:“那肯定大伯要给个说法的,是不是大伯。”
谢一秋皮笑肉不笑:“那当然,我是你大伯,还能害你不成?”
宴辞脸色沉了几分,还是不肯走。
谢究白瞥了眼徐钰,他一看到这个人就不舒服,从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原本只以为气场不和,所以也就算了。
但直到刚才他见到徐钰,才发觉原来被他算了的那股负面情绪,一直都在心里埋着,现在还加重了。
他也不想整场徐钰都跟着,那样的话,他会忍不住。
谢究白也说不清自己忍不住什么,就是觉得心里有股情绪在横冲直撞。
于是朝宴辞招了招手:“来。”
宴辞便恭敬地在他轮椅旁蹲下:“谢叔叔。”
谢究白眯起眼,语气少有地透着几分冷意:“去处理好,以后我都不想看到他在你周围打转。”
谢究白一向是个不喜欢容忍的人,不管出于什么,徐钰都让他不舒服了。
所以他要解决掉这个让他不舒服的人,仅此而已。
宴辞愣了下,谢究白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讲话,近乎是带了很重的警告。
他有些受伤:“好。”
随即站起身,朝罪魁祸首徐瑾刀了一眼,把人带走了。
谢一秋饶有兴趣地靠在墙边:“究白啊,你都搬出去多久了,也不说回家看看。”
他有意无意地说:“而且徐钰不过是个小男生,他们小男生之间谈得来才算正常,你毕竟比宴辞大那么多,有代沟,这么久不见你还变小气了。”
谢究白沉默了下,微笑道:“大伯也比婶婶大那么多岁,你现在已经老了,体力也不好,婶婶喜欢年轻男人也正常。”
以前他还从没想过跟宴辞之间年龄差这种事,谢究白一直以为自己年龄大是优势。
但谢一秋的话却刺耳得不行,竟让他失去了平时的风度,把局外人也牵扯进他跟谢一秋的斗争中,只为了能刺痛对方。
果然谢一秋的脸色变得难看,捏着酒杯不说话,那双原本慈爱的眼睛,突然凶光毕露。
谢究白挑眉,看来还被他无意中说中了某些事。
这也许是一个突破口,回头让人好好查查。
半晌,谢一秋才不咸不淡地说:“老爷子找你,已经在休息室等你了。”
说完他就端着酒杯走了,那张脸却很难再挂着笑。
谢究白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老爷子那边先不急,他得带着宴辞一起去老爷子跟前露个脸,这次才算是没白来。
他看了下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宴辞还没回来。
谢究白啧了声,聊什么需要这么久。
他目光在人群中巡视,好一会儿才在一个角落看见两个熟悉的人影。
他们凑的很近,似乎在说什么,由于宴辞要高一些,所以他正微微倾身侧着头听徐钰说话。
虽然宴辞的眉头皱着,但两个俊美的男生凑在一起,真的很养眼,而且很般配。
谢究白心里骤然刺痛了下。
初次见到徐钰时,就埋下的那颗雷,仿佛有了隐隐要爆炸的趋势。
他压抑着,克制着,手紧紧地攥着轮椅扶手。
面色如常,眼底却是结了一层冰霜。
谢究白说不明现在什么情绪,他只知道,他有种强烈地想要把宴辞从徐钰身边拖走的冲动。
他一贯是个很忠诚于自己欲望的人,当他这个想法出来时,轮椅就已经在朝着两人所在的位置移动了。
靠得越近,谢究白那股烦躁越明显。
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变清晰。
宴辞侧脸的轮廓在灯光下很立体,他张了张嘴,似乎在说什么,徐钰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但身子颤动了下,耳朵一片粉红。
谢究白心跳剧烈地扯动了下,平静的面色有一瞬的破裂。
他停在两人不远处,看着人群不断流动,周围的一切都好像进入了时光隧道,变成了一帧一帧的慢镜头。
而他眼里只能看到宴辞和徐钰。
一瞬间,谢究白明白了,此刻汹涌到快要吞噬他的这种感情,叫‘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