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上除了做检查单就是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凌菲菲又打了一个哈欠，缩在驾驶座上揉了揉眼睛。
旁边的机长见到凌菲菲，忍不住问：“你真的很困吗？”
凌菲菲拿着纸巾擦着眼角：“还好啊, 现在适应了, 就是控制不住想打哈欠。”
“可能脑子是清醒的, 但是身体到了休息的时间就会这样？”
她佩服地看了一眼, 精神状态比她好一点的机长。
“机长, 你们货运真不容易，每次都是半夜飞。”
机长拿起一旁的咖啡猛地灌进了嘴里, “是啊，不过我听说, 公司以后要把货运和客运合并, 轮着来。”
凌菲菲点点头，她丝毫不想了解公司接下来又有什么新的变动, 她只想早点落地。
“那你们以后不就可以早点飞了。”
机长无奈地说：“货运的人习惯了, 说不定还不愿意飞客运的。”
“至少我们没有你们那种丧心病狂地连飞多个小段的航班，而且也不用担心乘客延误什么。”
“再说，你们不也有红眼航班吗？”
凌菲菲叹了口气，现在看来就没有轻松的。
机长看了一眼导航器, 拉下肩带：“好了, 快到了, 我们也可以下班了。”
凌菲菲慢吞吞地拉下肩带，伸手去够进近检查单。
从高空俯视，凌晨三点多的城市，似乎也不是想象中那样漆黑一片。
马路上的路灯, 还有一些办公楼，星星落落的灯光, 在夜空中竟然有些耀眼。
联系完进近，凌菲菲看到机长做好对准跑道的准备。
只不过肉眼可见，跑道上似乎有一架正在准备降落的飞机。
挂上了联系塔台的应答机，凌菲菲听到了塔台管制员精神饱满，而又清脆的声音。
“落地后左转脱离。”
凌菲菲听到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应该是在和之前的飞机联系。
等前机复诵完指令，凌菲菲赶紧联系起了管制员。
“塔台晚上好，白玉兰8457听你指挥。”
塔台管制员：“白玉兰8457，继续进近。”
到了进近、下降、着陆阶段后，飞行员就不可以在驾驶舱里说无关的话。
而凌菲菲也是因为之前一直靠着和机长说话来醒神。
现在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很清醒，就是身体不太缓得过劲。
突然一下子换班，她还是没能反应过来。
凌菲菲越想越觉得不行，等过段时间，她要继续之前的锻
炼才行，不然以后飞夜班，还是这个状态，感觉不太安全。
不过一想到，马上就要降落后，凌菲菲心里还是有点雀跃的。
塔台管制员很快又来话了，“白玉兰8457，修正海压1019，跑道15R。”
凌菲菲打起精神，复诵指令。
飞机安安静静的，驾驶舱里也安安静静的，只有机器运作的声音。
塔台管制员：“白玉兰8457，地面850，风速7m/s，跑道15R，可以落地。”
凌菲菲复诵：“15R，可以落地，白玉兰8457。”
此时频道里似乎就只有两架飞机，凌菲菲听着管制员和前机的对话心里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嗯...
“白玉兰8457，立刻复飞，沿航道上升到修正海压2100保持。”
塔台管制员的话一说完，凌菲菲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放进了三月的冰水中。
习惯使然，她脑子动得比嘴快。
“复飞，复飞，沿航道上升到修正海压2100保持，白玉兰8457。”凌菲菲语气立刻比起之前抖擞了。
虽然是被气的。
随着飞机慢慢上升，凌菲菲越想越难受，越想越伤心。
又浪费了20分钟。
她憋着一口气，重新听起了管制员的指令。
等到频道里安静了后，凌菲菲张嘴问：“塔台，白玉兰8457。”
塔台管制员：“白玉兰8457，请讲。”
凌菲菲把憋着的气放了出来，人也精神了起来。“方便把刚才发生的情况说一下嘛？”
塔台管制员也非常配合地将刚才的情况告诉了凌菲菲。
和凌菲菲听到的对话后的猜想差不多，前面的飞机没有及时脱离跑道，结果到了他们降落的时候，前机还在跑道上。
看来其他家的飞行员多少也有点迷糊了。
OK，fine。
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忍下这口气了。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人，别人的错误，自然要犯错的人接受惩罚。
“方便说一下那架飞机的航班号吗？”
塔台管制员也不会帮人隐瞒，自然也说了出来。
等到落地以后，凌菲菲在和塔台管制员断开联系前问：“请问一下，刚才飞机的这种情况，你们可不可以向他们公司反映一下？”
塔台管制员：“会的，发生这种事情，我们会写专门的事件报告向上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