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湘郡主放下可乐和爆米花,客气又怀念地笑道:
“我已经有些年头没有来国师府做客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钓鱼台的环境和当年没有什么区别,着实是令我怀念无比。”
哦豁,这话作为开场词……显得挺有攻击性的嘛。
啧啧啧,这么迫不及待的向自己宣布着和前任国师的良好关系,是想要借此表达什么呢?
“廉贞与我说过,郡主你和前国师的关系不错。”项晓芽浅浅一笑,十分大度地说道:“钓鱼台是国师府的带客厅,日后你要是向来,尽管上门即可。”
缘湘郡主的笑容不变,只是眼神暗了一瞬。
“兰姐姐曾经与我说过,你们仙人都不太喜欢拐弯抹角,那我便与您直说来意了。”她不动声色的自怀中掏出一张造型精美的名帖,将其放在了两人中间的茶案上,轻声道:
“三日后,我将在郡主府中举办一场宴会,还请项仙子赏脸。”
项晓芽温和地点了点头,很是配合的接过那张帖子,只看了一眼,便道:“郡主的大寿,我自然不会错过,只是劳你亲自跑一趟,日后这些事情,郡主可以交由下人来办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的。”缘湘郡主摇摇头,眼睫轻颤,微笑道:“国师地位尊贵,我……不敢怠慢。”
“而且,前些时日小女与项仙子似是有些误会,今日我借此前来,也是有想要了解其中缘由的关系。”
缘湘郡主不动声色地看了项晓芽一眼,见她目光平和,并无任何意外之色,不由心中沉了两分,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而是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解释道:
“我家女儿自幼便被我娇宠着长大,她是个富有爱心又很热衷庇护其余人的孩子,唉……今日本来我是想带着那孩子给你道歉的,只不过那孩子说自己在农学院与你有了冲突,着实是没有脸在你面前出现,所以便只有我一人过来……”
“呵……”项晓芽浅笑一声,语气温和道:“县主多虑了,我并未将她那日的冒犯放在心上,县主瞧着便年纪小,有些自我为中心也是正常的。”
缘湘郡主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早就听说这个仙人说话很是耿直,虽说她来时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亲耳听到时,还是免不了心里有些堵得慌。
“项仙子说笑了。”缘湘郡主道:“福康已经知道自己的错了,待三日后的宴席上,我会压着她当众给你道歉的。”
项晓芽听她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热忱,却也并不在意,而是摇了摇头,道:“郡主不用如此麻烦,我说了并不介意她当日的冒犯,毕竟我只是受了无妄之灾,县主的矛头对准备一直都是雍王……”
她刻意在这儿停下,然后看向缘湘郡主,露出了一些疑虑地表情:“关于县主和雍王之间的矛盾,不知郡主可知其中缘由?”
缘湘郡主可太清楚了。
但那并不是可以说的话题,特别是说给面前的这个‘仙人’听。
不管是哪一任仙人,也不管他们是何种脾气,一旦真遇到了事情,他们从来都是帮理不帮亲……缘湘郡主曾经很是崇拜和敬重仙人们的这一点。
可后来的种种却表明,仙人是世间最冷血的存在。
若不能优先考虑亲朋好友的感想,那人们费尽心思靠近仙人们,最终只能得到和陌生人并无区别的对待,又是为了什么呢?
理想中就只是理想,仙人是黎国所有百姓的仙人,便是不讨好他们,他们也会一视同仁。
缘湘郡主垂下眼,心中自嘲一笑,口气却带着些许的哀愁。
“福康和阿瑾那孩子的事情……唉,我这个做母亲和姑姑的,着实是有些难办。”
她看向项晓芽,脑海中回忆着之前从别人处得来的消息,不动声色地说道:“听说阿瑾那孩子在西关之时很不懂事,竟然多次纠缠于你,项仙子也莫要怪那孩子这般行径,他自幼便在冷宫长大,受了不少苦……唉。”
端的是一副心疼侄子的模样,就连眉眼中都染上了几多愁思。
“说来,这事也怪我……我自小就教导福康,让她有时间便多照顾一下其余人,也不知这孩子从哪儿知晓了阿瑾的过去,便善心大发,想要成为他的家人照顾他。我也心疼阿瑾这些年受的罪,便也没有阻止,谁成想却给项仙子你带来了这些困扰,着实是不应该……”
项晓芽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也叹道:“福康县主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难得有人愿意以身饲虎,这等大善人若是进了庙中,怕是菩萨的那个位置也是能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