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兵士的厚颜无耻气坏了军户娘子,她当下就要冲过去打人,却被身后地一个婶子拉住。
“那今年的玉米收成之后,你借故多要了我们一层收成做孝敬的事情,不是污蔑了吧?”那婶子阴沉着脸,冷冷地说道。
兵士还未反驳,那婶子后头又有一个大娘站了出来。
“今年年初,你拿走了我孙女的长命锁,那是我家儿子战死前托人特地送来的……你从一个奶娃娃的脖子上直接扯了下来,我孙女被扯得从炕上摔了下来,至今胳膊还使不上力,这不是污蔑了吧?”
“春耕之时,你说要用牛得给上头打点,我们所有人凑了钱,没有等到牛。因为你把牛用到了自家土地上,这不是污蔑吧?”又有人冷笑道。
“还有我们的种子,军户领取种子一直以来都是免费的,是你私自收了钱,这不是污蔑吧?”
……
越来越多的军户开了口,原本还想着反驳的兵士被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哑口无言。
最终,他只能喊道:“你们没有证据。”
“这些事情,都是你们胡说,你们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啊!”
钱他都花完了,上头改大点的地方都打点好了,就算这些军户攘攘的所有人都知道又如何?
只要他们没有证据,那边无人能定他的罪。
“我可告诉你们,只要没有证据,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管不了我!”
泰梧带着人匆匆赶来之时,就听到了那兵士嚣张的发言。
“证据?很快就有了。”
他冷笑一声,对身后的下属们招了招手。
那些下属就一拥而上,在那兵士反应不及之时,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巴,把人给拖了下去。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原本还满腔怒意的军户们面面相觑,只觉得还有些搞不懂如今的情况。
“抱歉啊项仙子。”
泰梧看都不看这些军户一样,他走到项晓芽的面前,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让您看笑话了。”
项晓芽微微摇头,叹道:“泰将军来得很及时。”
来得早了,军户们的情绪不到位,怕是没法如这般宣泄出来,而有些情绪被压下去,就很难再勾起来。
来得晚了,她这个‘神农娘娘’就得不得主动下场拉偏架了。
所谓说得多破绽就多,真正的圣母白莲,怎么能让自己有着明确的立场呢?
惟一可惜的一点,就是没能让军户们生起反抗之心,亲手处决这个欺压他们的兵士。
看来自己的功课做得还有些不到位,下次再改进吧。
泰梧这些天在心里憋了一肚子气,好不容易找到了突破口,很快就和项晓芽告别,带着自己的下属继续去其他地方抓那些在背后散播某些不利仙人话语的兵士了。
这些都是他将来处理王千户的证据,可不能让他们逃了。
泰梧风风火火的离开,留下了军户们面面相觑,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来。
项晓芽知道是自己表演的时候了,她超前走了一步,目光温和的看着这群不再麻木的军户,轻笑着问道:“不用担心,都过去了。”
最先开口的那个军户娘子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她眼睛还是红着的,可面上已经没有之前的杀气了。
“仙子,他不会再回来了吗?”
“嗯,你们说的那些若是实情,他就是违背军规之人……”项晓芽点了点头:“如今正是两国交战之时,一切违背军规之人都会从严处置。”
便是那个什么王千户想要护着这些兵士,泰梧和闵世成怕是都不会乐意。
项晓芽看得出来,这两人虽然名义上管辖着军田和卫所,可实际上更像是挂了个名头的空竿司令。
其实这二人之前也是在前线和北云人正面交战的领兵将军,只不过之前那场战役,泰梧被王家人算计差点因酒延误军机,而闵世成则是深受重伤,他身份不一般,上京连着送了十几封信,最终被迫退居二线。
可他们并非那种没有野心之人。
在不能上战场杀敌拿军功地前提下,管理好卫所和军户,便是他们所剩不多的获取功劳的途径。
只要能保障住后勤,将来论功行赏也少不了他们的份。
所以,将王千户弄死或者弄走,将军田和卫所实际掌握在手里,便是他们如今要做的事情。
“你们莫要担心,两位将军是公正严明之人。”项晓芽温柔地注视着军户们,在他们惴惴不安的眼神中,轻声说道:
“若之后还有人这般欺压逼迫你们,你们无需忍耐,尽管上报给泰将军或者闵将军,他们如今管辖着所有军田和卫所,会替你们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