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的摇光君……在他们那儿甚至只能算是小学刚毕业的年纪。
想到这儿,阿雾有些感慨道:“在‘毕业’之前,我们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武功、四书五经、机关毒药……总之,按照先国师的话来说,我们这些是按照独当一面的‘特工’来培养的。”
“我们的学习不是按照师承,所以接触的很多,前辈们也乐于分享自己的经验。所以我们懂得自然会比你多一些,这是我们这种学院式教育的优秀地方。”
“但是国师府的传承是师徒值,你自小就跟随前任摇光君学习,你所知道的所会的都是前任摇光君教给你的,而他过早的离世,不得不让你一个小孩上位……”
在上京,对于这个新上任的摇光君,大多人是不愿意接触,因为谁都知道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小疯子,她像是一柄没有鞘的武器,也不懂那些心照不宣的潜规则,更没有成型的善恶观,惹了她是真的会死。
面对这样不稳定的人,所有势力的打算都是有多远就离多远,这样也更加造就了摇光君的格格不入。
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接近这样状态的摇光君,这世上总是有人认为,年纪小又没有长辈庇佑的疯兽会被感化,从而成为他们手里言听计从的狗……但毫无疑问,所有这样做的人都失败了。
“你们为什么总是要强调我的年纪呢?”妲袂皱着眉,面露不解地看着阿雾。
“我并不因为年纪小所以就比你们弱,你们很多人甚至都没法在我手里撑过三招。”
说到这儿,妲袂又默默地低下了头,表情有些难堪:“好吧,我确实没有做好摇光的职责……现在遇到的很多情况,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会比较合适。”
“这样吧……”阿雾叹了口气:“如果摇光君你想要学这些东西,不如就从最开始的观察学起吧。”
“孟管事、我、阿珈、庄子里的那些打下手的,乃至王爷本人……你要先学会思索大家行为举止背后的含义,然后再……”
阿雾的话还未说完,身前的妲袂忽然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屋里瞬间寂静下来,隐约间似是有一阵细微的哭泣声在空气中飘荡着,在夜色里让人后背脊一阵发寒。
“娘娘哭了……”妲袂神色一肃,身影转瞬间就消失在了屋中。
阿雾也急忙起身,朝着旁边的主屋走去。
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又轻手轻脚地步入里屋,绕过那扇屏风后,便看到了床前半跪着的摇光君小小的身影,以及床上躺着的那位苍白无力的仙子。
项仙子似是被噩梦魇着了,眉目微微蹙起,眼角还留有泪痕。
喉咙间,也时不时发出一些含糊不清地呓语。
“……别怕…我会种…”
“吃……饿不死……”
“养活你们……别死……”
“娘娘,醒醒……”妲袂伸手轻轻推动了一下项晓芽。
项晓芽身上的一切反常瞬间停了下来,妲袂见状,又小幅度的推动了一下她的肩膀。
这一次,项晓芽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就着月色,妲袂和阿雾看到她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你们……怎么在这儿?”项晓芽的声音有些闷闷的,还带着一点不好意思。
“我们听到您在哭……”阿雾犹豫了一番,还是担忧地问道:“您可是做噩梦了?”
“没有,只是梦到一切过去的事情而已。”项晓芽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目光看向床边的两人,笑道:“抱歉,能给我一杯热水吗?”
“啊,我这就去取。”阿雾连忙应道。
项晓芽又看向妲袂,眼角含着泪,表情却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微笑:“可是吓着你了?”
妲袂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没事。”项晓芽苦笑一声:“谢谢你的关心。”
神农娘娘明明是笑着的,但是眼中的情绪确实那样的悲伤。
有人伤害了她,自己却一无所知,甚至无能为力……
妲袂眨了眨眼睛,忽然开口问道:“娘娘,如果我变成了很坏很坏的人,你还会要我留在身边吗?”
发生什么事了,为啥自己不过是做了个噩梦起来,就发现她家小孩口出暴论?是自己这一觉睡了n年导致小孩黑化了吗?
项晓芽努力保持镇定,尽可能的温和问道:“你为什么要变成很坏很坏的人?”
“因为,宝贝必须要有凶兽守护。”妲袂的目光很清明,应着月色,甚至给人一种在闪闪发光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