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将手中的枪还给她, 并说道:“你这东西似乎比那改良弩还要精细, 应该也是近距离武器吧。”
换成以前刘璃一定会说这是远程武器,但是听到霍去病说弓箭的射程在250米,她想了想回答道:“七步之内, 枪又准又快。”
他想到刚才倒在车边的刺客,低声道:“好武器。”说着他抬眸看向她雪瓷似的脸颊, 对上她清澄的眸光,低笑道:“你胆子大了不少。”
他还记得那年匈奴围攻朔方郡,她还因为死了太多人而害怕到做噩梦,如今却能够如此冷静的手刃敌人,还是两个。
刘璃听他这么说,抿了抿粉唇说道:“人总是会长大的嘛。”
是啊,他们都长大了。
霍去病突然感觉现在这样也挺好,他们成不了夫妻,但可以就像现在这样当挚友。
他可以一直守护她,直到她在长安贵勋中找到更适合她的人。可是……为何心脏在向他叫嚣着他的不甘心,明明自己才是最合适的那个人。
想到在不久的将来,她会嫁给其他男人,那人会拥她入怀,他们会有肌肤之亲……他胸口的某个东西密密麻麻的刺痛着,像是被人刺穿了一样。
而他,没有任何后悔的资格。
“霍去病,你怎么了?”刘璃看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你刚才受伤了?”
他倏地回神,凝了凝神道:“没事,我去看看将士们收拾的怎么样了。”说罢,他微微抬手作揖后,退离了她身边。
另一边,田杏儿贴心的拿出手绢递给桑迁:“我帮你擦一下脸吧,全是血。”
听田杏儿这么说,桑迁抬手抹了一下脸颊,果然蹭了一手的血,黏糊糊的让他有些反胃。而后他下意识抬眸看向不远处正在说话的霍去病和刘璃,神情郁闷道:“他是怎么做到杀了那么多人,却一点血都不沾身的?”
田杏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瞧见了霍去病和刘璃,看着那个英俊倜傥的少年将军,田杏儿双眸一亮,连语调都变了:“人家是骠骑将军哎,十八岁就上阵杀敌了,那杀人的时候自然是有技巧的。”
桑迁:“?”他瞥向她,一脸诧异:“你好像很了解他?”
田杏儿眨了眨眼睛,叹息道:“兄长,我这不是要帮你多多打听一下敌情吗?所以我特意向公主身边婢女打听过这位霍将军的过往经历了。”
桑迁迟疑了片刻,开口问:“他……什么经历?”
田杏儿如数家珍道:“骠骑将军霍去病自幼就深得天子垂青,和公主同窗数十载,十八岁跟随其舅舅上了战场便立下奇功,被天子封为冠军侯。之后天子更是让年仅二十岁的他成为主帅,统领万人。”
桑迁:“……”
田杏儿摸着下巴分析道:“如此看来,和这样一个对手比起来,兄长你的机会渺茫啊。”
桑迁用自己的袖子将脸颊上的血迹擦掉,嘴硬道:“我为何要和他当对手?”
田杏儿沉默了,转头却见他的目光依旧盯着不远处的两人,她瘪了瘪唇没有点破他的口是心非。
这边桑迁看见霍去病从刘璃的身边离开了,他突然直了直身子,脚下的步伐已经不受控制的走向了刘璃身边。
刘璃感觉有人靠近,一转头便看见了靠近的桑迁。他原本白净的脸上多了好几抹血迹,特别是袖口,血迹更多。刘璃见他这样,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袖口,才想起来她并没有随身携带丝帕的习惯。
桑迁倒也不在意自己此时的狼狈,开口道:“公主,你觉得这些黑衣刺客是谁派来的?”
刘璃转头看向坐在囚车里吓得瑟瑟发抖的穆博,扬了扬眉道:“我推测是和他有勾结的人,看刚才那些人的阵势,不太像来救他的,倒是有点像杀他灭口的。”
在囚车周围的将士死得最多,怕不是这些黑衣人箭法不准,所以才没有命中真正的目标,而是殃及了士兵。
桑迁沉吟片刻猜测道:“会不会是鲁王?”
刘璃歪头想了想,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若是鲁王,早在交阳县的时候他就可以秘密下手了。”但是以今日来的刺客人数来看,刘璃有理由猜测,幕后之人应该是某个诸侯王。
郡守的话,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私兵,而且还敢对自己下手。那么只有可能是和穆博有勾结的诸侯王了。
刘璃还在猜测究竟是哪一个诸侯王,这么大胆的时候,收拾残局的一个士兵,从黑衣头领的身上翻找到了一块令牌,并且呈给了刘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