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静默了许久,坐在床边的男人一动不动,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
半响,幽幽的叹息在房里响起。陆闻野弯下腰,捞过她的手,一点一点细致无比的将她没抹匀的药膏慢慢抹开。
他的声音很低,像说给自己听,又像说给她听。
“江枳……”
“一开始我们没换回来的时候,我每天就想着该怎么样才能换回来。后面我们终于换回来了,看到你这样,我忽然又不想了。”
“如果早知道我们换回来是这样的结果,那么我宁愿我们不要换回来,让这些苦给我一个人吃就好了。”
“你说我自大也好,说我大男子主义也罢。其实我就想你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带球跑这种事情一看就很辛苦。如果可以的话,让我来跑好不好?”
空气里很安静,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熟睡的女人只是用脸蹭了蹭他的手背,然后又陷入更加香甜的梦境。
低低的笑声从男人喉咙里泄出来,似乎是被她的动作愉悦到了。
他弯了弯眼,声音依旧很轻。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好不好?”
他握着她的手,温柔的、缓慢的、同时又坚定不移的将自己的手一点点挤进她的指缝,然后十指相扣。
男人宽大的手掌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势将女人的手拢在手心,仿佛他们天生就是这般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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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个大晴天,由于昨晚被暴雨洗礼的缘故,今天的天格外的蓝,空气里带着被雨水滋润过的潮湿气息,窗外的月季又悄无声息地绽放出新的花苞。
总的来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江枳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早上十点了,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自己手上深色的被子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当中。
这个被子怎么熟悉当中又透着一股格外陌生的感觉?她房间的被子不是清新素雅中又透着活泼的蓝色小碎花款式吗?这灰不拉秋的东西是什么鬼?
她捧着被子端详了几秒。
嘶!
怎么有点像陆闻野房间的?
难道她的记忆出现错觉了?她不是在自己房间睡的觉?
然后,华生就发现了盲点。
江枳把眼底下这双修长的手摊来摊去的看好几眼,然后猛地掀开被子,露出了她熟悉又陌生的黑色睡衣。
睡衣的领子被她睡觉时蹭开了好几颗,露出里面整整齐齐的腹肌。
江枳:“……”
江枳人还没清醒,手倒是先一步的摸了上去。她摸了摸,被这奇妙的手感深深折服,但她的道德又让她将手放了下去。
随即她想着这具身体好像已经被她盖戳了。她都盖章了,说明就是她的,他人都是她的了,摸个腹肌怎么了?
江枳理直气壮的又把手放了上去,然后嘿嘿一笑,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
摸完后,她掀开被子下了床,看着镜子里那张对她来说熟悉的脸,有些迷茫的挠了挠头。
不是,怎么又换回去了?他们昨天也没干啥啊?
江枳百思不得其解,决定出去和陆闻野商讨商讨。
结果别墅里空荡荡的完全没有男人的踪影,江枳跑去自己的房间,然后什么都没发现。
不是?人呢?她辣么大一个男朋友呢?
江枳最后在自己房间的梳妆台上发现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两个大字。
走了。
走你大爷!
江枳拿着纸条气的发抖,妈的死渣男!昨天才跟她表白,今天就走了。
叮——
【欧阳霸天怎么也没想到皇甫冰晶竟然走了,她怎么敢背着他逃走的?这该死的女人!她难道忘了他们签的合约了吗?她的义务都没履行完,怎么就敢从他的身边逃走?】
【难道是因为他选了雪柔?可雪柔明明就有心脏病,根本就受不得刺激。而且他就安排好了,她根本就不会出事。】
【这该死的女人,竟能无理取闹到这种地步,真当他欧阳霸天是任由她□□的小丑吗?】
【欧阳霸天愤怒的把她留下的纸条一摔,并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要见这个女人!】
江枳:“……”
江枳看着板子上面的字,久违的有些尴尬,她把自己刚刚由于愤怒撕碎的纸条慢慢捡起来。
不好意思,起猛了,忘记她今天要逃跑了。
江枳低头咳了咳,撤回一条关于陆闻野是渣男的发言。
她开始在别墅漫山遍野的找遗忘手机,结果把整个别墅都快转完了,才发现手机就放在她的床头。
江枳拿着手机有些迷惑。
不是?这不是她手机吗?怎么会出现在陆闻野床头?还是说,他临走前还悄悄的把两人的手机换了换,甚至还没吵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