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闻野这才看见他旁边还绑了个人。
“你想干什么？”他问。
“我想干什么？”皇甫桀的脸在那一瞬间变得格外扭曲。“欧阳总裁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在问我想干什么之前不如先问问你自己，你干了什么？”
今夜的雨，下得比陆闻野要钱的那夜还要大。他伸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眼神慢慢地冷了下去。
“放了她们，条件你开。”
只可惜皇甫桀不为所动。
“你当初不是为了我这个便宜女儿疯狂打压皇甫家吗？现在如果我告诉你，他们两人之间你只能选一个，没有被你选的那个将会从这里推下去，葬身于这片大海。”
他的眼神死死盯着陆闻野，不想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你是要选我亲爱的女儿，还是陪伴了你十多年的妹妹？”
“我……”陆闻野刚一张口，板子便适时的响起来。
叮──
【欧阳霸天没想到皇甫桀会提出这么卑鄙的要求，如今的他根本就不在乎能不能活下去，他只不过是为了看他为了选择陷入痛不欲生的境地罢了。】
【欧阳霸天痛苦极了，一边是他最爱的女人，另一边是陪他从小一块长大的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叫他该如何选择？】
【是，他是很爱皇甫冰晶不假，可上官雪柔从小就患很严重的心脏病，如果不选择她的话，她一旦被推到海里，一定会必死无疑。】
雨越下越大，上官雪柔柔弱的身躯站在磅礴的大雨里看起来无助极了。她嘴里并没有被塞抹布，哭泣的声音透过雨幕落到了陆闻野耳朵里。
“霸天哥哥，你不用管我，你选冰晶姐姐吧。你知道的，我有心脏病，本来就是一个将死之人，我愿意为了你去死。”
江枳嘴里被塞着抹布，话也说不了，她“唔”了两声后试着用舌头抵了抵抹布。
在她的设想里，这玩意应该是抵不开的。毕竟她看过那么多电视剧，就没一个吐出来的。
可事实是，她一动舌头，塞她嘴里的抹布就这么被她给怼了出来。她就这么微张着嘴，接了满满一口的雨水。
场面一度有那么一丢丢尴尬。
看着众人略显惊讶的眼神，江枳把嘴里的雨水吐出来，犹豫道。
“要不……你先选她？”
第29章 选择
陆闻野没说话, 那双狭长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江枳。恨不得将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扫视过，直到确认她没有事才能让他安心。
那头的上官雪柔还在哭，“霸天哥哥, 你真的不用管我的。如果没有你，雪柔早就死了, 雪柔活的这二十多年有霸天哥哥陪着已经很知足了。不管怎么样, 雪柔希望你幸福, 只求你以后不要忘记雪柔就好。你要记得，我永远是最爱你的那个雪柔。”
【……欧阳霸天只能选择上官雪柔。】
陆闻野垂在两侧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他看着江枳，有些冷漠地想：他凭什么要选她？他为什么不能在两个人当中选择他最在乎的那个？
前脚上官雪柔刚打电话问他江枳在哪里，后脚江枳就连同她一块被绑架了，他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儿。
“欧阳霸天……”皇甫桀道，“我可没有耐心陪你在这耗，如果你都不选，那我可就把两个人都推下去了。”
他和江枳的眼神隔着雨幕在半空交汇, 下一秒，江枳把眼睛闭上了。
她似乎知道了他的选择是什么，于是安安静静的闭上眼, 等待着属于自己的结局。
来之前他已经安排好了，海底下也有他的人。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哪怕她被推下去也不会死。
可她还怀着孕，她会疼, 会被冰冷的海水涌进鼻腔, 会被污染过的咸腥的海水呛到, 甚至会感冒、会发烧……
总归有太多太多的意外了，他做不到用她的安全去赌, 他也不想用她的安全去赌。
陆闻野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江枳，他上前一步，缓缓张口：
“我选……”
“皇甫冰晶”四个字卡在他的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仿佛被人强制消音似的。
板子上红色边框里面的字体在他面前越闪越大。
【……欧阳霸天只能选择上官雪柔。】
皇甫桀盯着他，按在江枳肩膀上的手不自觉加大力度。
“告诉我，你选谁？”
陆闻野没说话。
皇甫桀依旧盯着他，“告诉我，你选谁？”
回答他的只有汹涌的雨声，空气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除了瓢泼的大雨外，便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