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浔点头,“我也会派人去查证,除了那晚汤之外,妹妹可还能想起什么不对的地方?”
“给严大人送药的丫鬟,是妹妹的人么?”
沈辞宁摇头,“不是我的人,是姐姐院子里的丫鬟,我当年身子不好一直在熬药。”
她回忆说,“那天是姐姐贴身的人来找我,说是姐姐要陪母亲外出,因而不得空给严韫熬药了,又放心不下手底下的人熬药,便让我帮忙。”
严韫驱寒的汤药是沈湘宁找太医配的药,平日里听香梅说,也是姐姐亲自盯着下人熬的。
希望沈辞宁能够亲力亲为。
沈辞宁自然不敢怠慢,亲自守着熬药,熬好之后,“是姐姐的贴身婢女送过去的,我当时...也跟着去了。”
“我真的没有在药罐子中放什么迷.情.散。”
“那问题出在药上?”沈辞宁摇头,“当时姐姐把药渣丢了出去,香梅也帮着我去看过,没有在药渣当中翻到异样。”
“我长年累月的吃药,多数药材是识得的。”沈湘宁给严韫找太医抓的伤寒药不是什么罕见的药材,纵然有几味沈辞宁叫不上名字,却也没什么不对劲。
“这么说,迷情散是后来放进去的。”霍浔思忖道。
“送药的人是沈湘宁的丫鬟,会不会是她做的。”沈辞宁摇头,“我不知道,可是当时若这样说,谁会相信呢?那个丫鬟跟着姐姐许多年了,断然没有害姐姐的理由。”
“的确是没有害沈湘宁的念头,可若是帮她呢?”
沈辞宁不解,“帮?”
若是帮,那就不一样了,“霍浔哥哥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是姐姐做的?”
“辞宁妹妹没有如此设想过?”沈辞宁摇头。
她那时候只想着严韫很好,姐姐很喜欢严韫,况且,严韫那时在她眼里也很好,能嫁给严韫求之不得,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便是连章成公主都对着他动了心思。
难不成姐姐不想嫁给严韫么?姐姐是喜欢严韫的。
怎么会设计她和严韫?
如今回过头再想,若是姐姐不想嫁给严韫,那....这件事情如果是姐姐做的,下手的机会便多了。
若是姐姐不想结亲,那退亲...?
“......”
点到为止,霍浔道,“妹妹放心,我会派人回广陵追查,必然还妹妹以清白。”
“.....那依照妹妹所言,你与严韫的亲事并未妥善办好?”
“严家并未派人送来聘礼,什么都没有。”与其说她是嫁过去的,不如说收拾了东西,出了沈家,到了严家。
霍浔十分意外,严韫既然对沈辞宁有情意,为何又要如此潦草办亲事,若是真如沈辞宁所言,严韫也算是自尝苦果。
他想凭借未曾和离的借口接他回去,也不能得尝了。
“我着人在户部查查。”
男女若是结了姻缘,三书六礼走了之后,男方家与女方家的聘书,在户部定然有存分,沈辞宁说没有聘书,那她和严韫的婚事也就做不得数了。
如此沈辞宁求他的事情,倒不是不能办。
“辞宁妹妹勿怪,我问及妹妹与严大人和离之事,也是为防日后出了岔子。”
若他以旁观者介怀,按照陵朝的律法,他必然要进官府,吃官司。
“我知道,是我一直没有说清楚。”
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她想逃离过去,不想再提及,霍浔颔首以示理解。
况且沈辞宁身怀有孕,身边也没个亲戚长辈看护,全凭自己拿主意,难免思绪杂乱,六神无主。
“…….”
严韫回去后,下属见他手腕上又添了新伤,不免忧虑,张口说再请郎中,又挨了严韫一记眼刀子。
“属下多嘴了。”
言罢,下属回禀了泉南后续的事宜,泉南水坝决堤,处置的官员不少,小的差事倒不需要过多的精挑细选,下面的人提拔上来顶了就是,唯独泉南知州这一位置,没有合适的人选。
水坝的事情,知州虽说没有参与,底下的人欺上瞒下,可到底是原知州的过失,不能不撤职严办。
泉南没有能力足够,可提携用的官员。
严韫看着桌上广陵皇帝的来信,眼下从朝廷把人选了调过来任职,也需要些许时日,朝廷选人是最难的,眼下正值用人之际,陛下已经在想是否要提前科举选拔人才。
“…….”
沈辞宁投身了霍家,眼下有霍家护着,他要将沈辞宁带走,必须要过霍家这一关,霍旭官职颇高,他眼下不在潭江。
“霍浔….”
男人低喃他的名字,眼眸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