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怕她许了人家管不了账,被婆家训斥丢了沈家的体面。
不过,最让董氏噎语的是,沈辞宁照实说她不会,没有隐瞒。
稍一顿后,董氏微微颔首道,”若有不会的,多多寻人问了就是,慢慢学吧。”
“儿媳知道了。”
回去北苑的路上,沈辞宁随手翻看了几页,香梅跟在身侧,又是一番苦口婆心的提点她。
“小姐,方才夫人问起,您怎么能那样直接告诉她,说您只看过书呢?”
真是在心里替她捏了一把汗,生怕董氏把账本给收回去,沈辞宁再也没管家的权了。
少女看得无比专心,“那应该怎么说?”
“您……”
香梅教她道,“您应该说学过。”
“没有就是没有。”她不想说谎,何况托大并不好,万一管家应付不来,照样也是要露怯,届时事情更多。
与其届时丢了脸面,不如坦诚。
何况,她不擅长说假话,有一便是一了。
香梅在旁边叹气,”奴婢忘了,小姐您从来不会说谎……”
话音未落,已到了转角处,沈辞宁低着头看账目一时之间没有察觉。
径直撞上了一方坚硬的胸膛,小脸拧成一团,疼得她眉头发皱鼻头发酸,倒退一步。
账目掉到了地上,她捂着鼻子,扬头见到男人的俊脸。
“姐…”
下意识的反应,姐夫两个字险些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很快便改口了。
“夫…夫君。”
严韫回来了。
他负手而立,居高临下。
“怎么不接着叫,不接着说了?”
显然是猜到了辞宁的后话是什么,他的语气有些讥讽。
鼻子明明很疼,痛蔓延到脸上,沈辞宁却觉得心里的堵更叫她难过。
又被他误会了,许是方才香梅说的那句话,叫他误会了,她的别有用心,实际上她并不知道他在转角,会听到。
“…….”
她没有吭声,只用一双凝了泪,水雾雾的眼睛看着他。
严韫的目光淡漠至极,看着她发红的脸庞。
此时此刻,就在转角处传来两道争执的声音。
“得了吧,二哥你跟我说那么多有什么用?”严凝不满的声音。
“她就是虚有其表而已,仗着生了一张好脸,天天卖弄无辜博人可怜,你是不是不知道她用手段,抢了湘宁姐的婚事嫁给大哥!我一看见她就觉得恶心,真是不要脸。”
“今天故意起得那么迟,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吗!为了我昨天瞧不上她送的绣品,说她小家子气?今天来摆小姐架子。”
严谨说她是嫂子,“我们应该敬她,这些话日后不许说了。”
“嗤….什么嫂子,我心里只认湘宁姐。”
“她刚嫁过来的新妇,才两天而已,就这般没有规矩让婆母和小姑子等着,母亲为了等她用膳一直没动筷,本来母亲的身子便不好,这样饿着肚子等,你觉得好吗?”
“便是她在这里,我也要说!她就是没有规矩教养!”
“你处处向着她说话,该不会是接亲的时候跟她对上眼,看上她了?”
严谨高声斥道,“小妹,你在胡说什么!”
“哼。”严凝撇开脸。
沈辞宁想要跟严韫解释他所听到的一切,不是这样。
可对上男人脸上滔天般瘆人的寒意,沈辞宁到嘴边解释的话噎了回去。
第5章
辞宁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就这样看着严韫,两人好像是狭路相逢顿在原地。
他不让她,沈辞宁也不知道怎么让路。
只要提到姐姐,提到那件事情,说再多,无非徒劳废了口舌无用功。
有关那件事情,翻来覆去说,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而已。
不是她。
何况,严凝说的没有错,是她侍奉婆母不够勤勉励,的的确确是她起晚了,更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再或者跟严韫说下次不会这样做了吗?
算了。
“……”
男人的眉头霎时间深皱起。
过往只要他一提及那桩事情,沈辞宁总是张口会跟他辩解,不是。
这一次她什么都没有说。
是不是因为别人提及,她实在心虚得过了。
少女不开腔了,严韫却发现心中的郁气没有一点消散,不知道是因为她默认的缘故,什么都不张口解释的缘故,总之她就看着他,只是抬头看着他。
姿态并不是心虚的模样,在严韫看来,认错就应该低头。
沈辞宁没有低头。
仰着颈子,露出她漂亮的脸蛋。
沈辞宁的瞳孔颜色比常人的颜色更浅,很漂亮,缓缓将手拿下来了,露出被他撞红的琼鼻,极诱人可怜,惹眼。
或许,她并不是因为心虚的缘故,而是换了招数对付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