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去严家,是严韫在外的私宅。
香梅知道,沈辞宁不可能不知道,况且,在没有提灯笼的情况下,都能找到街巷。
霍浔看不下去,他抽身往外走,吩咐随从打点后面的事情,“不许人走漏了风声,茶馆那边打点好了。”
尤其是他和严韫往来,若是被五殿下知道,指定又是一场风波了。
随从点头,“大人放心。”旋即又说了一句,“大人,您就放任严韫在夫人的院中吗?”不守着?
霍浔目光微冷,没有多说什么,只提步走,不过出院门了,他脚步顿住,回头又深看了一眼。
沈辞宁的手腕伤得很严重,包扎之后,郎中嘱咐道,“最近不要沾水,不要抱重物。”
就是怕沈辞宁要抱霍怯,又给折腾出血了。
处理好伤,她就不老实了,非要抱着霍怯。
严韫把孩子放在旁边,见沈辞宁又要伸手过来揽抱,严韫低声威胁道,“你若是不遵郎中的嘱咐,那我只能把孩子给带走了。”
听罢,她果然老实了,好好躺下。
严韫把孩子放在旁边。
“沈辞宁,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会把孩子给救出来,你为什么要擅自行动?”
沈辞宁目光一顿,咬唇,“......”她把脸给埋下去。
“不说话?”严韫抬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给扬起来,“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去晚一步,你就没命了。”
她居然偷偷换了衣衫溜出去,他派来的暗卫没有察觉,险些沈辞宁就出事了。
天知道,他当时到了,听到里面的动静不敢轻举妄动,转向隔间,听着沈辞宁的哭叫时,心上是什么滋味,简直像是有人拿刀在一片片割他的肉。
他的眉头蹙了起来,脸色很难看,眸中的担心溢满了,叫她看得分明。
“我.....”沈辞宁不知道从何跟他说起,转而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哪里?”
严韫深深看着她,“......”闭眼叹出一口气。
“不是你让人去找我?”他睨着垂着脑袋的人。
对,她真是晕头了。
沈湘宁要严韫的人头,是她让香梅去找严韫的。
“那你怎么会在隔间?”
杀死沈湘宁的那柄剑是从隔壁穿过来的,沈辞宁匍在严韫的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待见到了四周都是人,她面前回神,待再见到沈湘宁的死状,整个人被吓晕了过去。
“我收到信,即刻就带人过来了,你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茶馆的人没有进去制止,你不觉得奇怪吗?”
所以从那时候严韫就到了。
他若是进去,定然会激怒沈湘宁,因此去了隔间,好在茶馆的隔间并不是实泥墙做的,是木头窗纱糊开的。
沈辞宁和沈湘宁在抢夺孩子的时候,在隔间只能看到晃动的影子,若是旁人严韫不能担心,可对面是沈辞宁,还有他和她的骨肉,严韫纵然认出了哪个是她,他无法拿准。
还好沈辞宁没事,惊得他后背全是冷汗。
冲进去的时候见到她身上都是血,他眼睛都红了。
“幸好你没事。”如今回想起来,那种惶恐的感觉叫他心悸。
想到他的心跳难看的脸色,沈辞宁忽而问,“你..是害怕吗?”
严韫一顿,答非所问,“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她脑袋里乱糟糟的,一直以来都无法平静,想到了沈湘宁告诉她的那些事情,如果严韫在隔间。
沈辞宁惊坐,“你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什么?”
不是,“你是不是也听到了?姐姐说的那些话。”
一见钟情。
男人没什么反应,他怎么没有触动,沈辞宁以为她的声音过轻,严韫没有听见,她鼓着腮帮子打算又再问一遍时。
他抬眼了,“听见了。”
沈辞宁,“......”
是她先追问人,等严韫回答她之后,沈辞宁又不说话了,又开始龟缩回去了。
沈辞宁卑怯,爱哭。
可是,有时候胆子大到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从那一次撂下和离书,离开谭江,骗他跟别人好,动手打他,瞒着他生孩子,私下跟章成公主做生意。
霍怯丢了,表面说安分等着他的消息,背地里跟严凝沆瀣一气,偷龙转凤,才跟她说了外头不安宁了,让她不要乱跑,又偷偷溜出去了。
这是胆小卑怯?
“沈辞宁,你能不能让我省一点心?”训不了她,也不能动手,严韫捏了捏她的耳垂。
“......”她咬唇,赌气一样,小声嘀咕,“我没让你来。”
他听清了她的耳语,用力捏了捏她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