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说边逗弄霍怯。
若是没有后面那句随她娘,颜玉朔逗孩子,严韫不会觉得有什么,加上这么一句,便让他脸色不好了,目光淬冰似地割到颜玉朔的脸上。
颜玉朔自然是察觉到了严韫不善的视线,他装作没察觉的,不怕死的接着道,“严大人待孩子这样好,日后她恐得拜严大人做义父,孝敬大人。”
“能得严大人这样一位义父,日后万事不愁了..对了,着孩子跟严大人有缘,长相亦有几分似大人。”
他直起身,朝丫鬟递了个眼神,“把孩子抱过去给严大人好生看看?”
丫鬟领命,带着霍怯走过来至严韫的面前蹲下,拉开了两边的襁褓衣,让霍怯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严韫并没有将颜玉朔的话放在心上,不过是垂眸淡淡一瞥,就是这么淡淡的一瞥,预备收回的目光顿住了,眉宇蹙了起来。
“......”
见到严韫的脸色徒然变了,他眼里的趣味更浓。
原来,他竟真的不知道,霍怯是他的亲生女儿。
要彻底的让严韫帮着他效力,就得告诉他真相,霍浔的女儿份量不够了,若是他的亲生女儿那可不一样了。
颜玉朔再朝着丫鬟使了一个眼神,让她将孩子给抱走,丫鬟领命,很快带着孩子离开。
严韫的目光从抱着孩子的丫鬟身上收回来,随后放到了颜玉朔的身上,“......”
他历来没什么神情,一点点的破绽足够说明有多在意了。
“让人把孩子抱回来。”严韫也不跟他打官腔了,冷声吩咐道。
“若是严大人抢夺孩子,那本殿下的筹码就没有了。”颜玉朔没有听从,他端起茶慢悠悠喝着。
严韫适才还只当他什么义父长相的全都是废话。
原不是无稽之谈,而是别有深意。
沈辞宁和霍怯所生的孩子,怎么会长得与他相似?若说是因为他和沈辞宁亲密过,故而相似他?
天底下没有如此荒谬的事,只有一个可能,沈辞宁怀的孩子是他的。
当时沈辞宁离开广陵,去往谭江没多久便有了身子,他当时不是没有起疑,可沈辞宁摆出了证据,言之凿凿告诉他,孩子是霍浔的。
无论孩子是不是他的,严韫告知沈辞宁了,愿意视如己出,当成他的孩子,可是沈辞宁不愿意回来,再后来,他在谭江受了寒大病一场,至后,没有让人去查孩子的生父。
总归沈辞宁是不愿意跟他重修旧好,她想一直留在谭江,严韫心中放不下,他动了心思,给霍浔保荐官位,霍浔一旦来了广陵,再把霍旭给调走,沈辞宁不管在谭江还是在广陵,都没有人可扰。
严韫知道,沈辞宁很大可能会跟着霍浔上来的。
果不其然,她来了。
“大人竟然还不知道?”颜玉朔打算严韫脑中的思绪。“霍怯真真实实是严大人所出啊。”
霍浔是块难啃的硬骨头,挑起严韫和他之间的矛盾,引严韫对付他,那他不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严韫撂下茶盏,起身。
“严大人这就要走了?”颜玉朔追问,严韫停住看着他,“殿下最好是好生照看霍怯,否则...”
他的神色森冷,嘴边的笑十分渗人。
颜玉朔被他看得下意识闭上了嘴,顷刻后,“严大人放心。”
入了深秋,白日里天色还好,夜里总是下雨,沈辞宁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时,幔帐被撩开,塌边一沉,有人坐了下来。
她睁开惺忪的眼睛,喊了一声“严韫....”稍微清醒。
他又来了。
沈辞宁坐起身来,刚要开口问这么大的雨他怎么过来了?见到他的衣衫沾有水露气,沈辞宁伸手要为他拭去,发现他束发的白玉冠上也有,她抬手,却被男人给握住。
他的手指冰寒,冷得沈辞宁起颤,“......”
她才发觉严韫的脸色不是很好,“你、你怎么了?”沈辞宁另一只没有被他握住的手揉了揉眼睛,板直了身子。
严韫的目光从她的小腹挪到她的脸上。
眸光中渗着沈辞宁看不懂的幽凉,平静,跟以往不相同,总感觉幽静下藏着汹涌。
“严韫,你怎么了?”难不成遇刺了?
白日里香梅跟沈辞宁说的事情,她还没有忘记,再加上什么死不死的,沈辞宁边问,“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的脑袋左右拱着查看严韫的腰身,臂膀,后背。
严韫把她给拉出来,大掌禁锢着她的双肩,以一个压迫性的姿势与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