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宁下了手才反应过来,她偏开脸,“谁叫你总是动手动脚亲人。”
男人抱着她笑,“是,都怪我。”
沈辞宁脸颊红烫,故作声势,“对,都怪你。”
静默了片刻,沈辞宁忽而问,“你真的要帮四殿下?”皇帝软禁了四皇子,他谋夺储君,就是忤逆了。
“不然呢,为了给你救孩子,让你给我生孩子,我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沈辞宁心慌。
“怕我成为乱臣贼子?”她不说话垂眸静默,半响后,忽然问,“万一失败了呢。”
“失败了...”他轻声笑。沈辞宁不懂,问他,“你还笑?笑什么?”
“我不会败。”他说。
“天下哪有满打满算的事情。”沈辞宁觉得他的语气过于自傲。
“那你说,可曾听到我在官场败在谁的手上过?”的确没有听过,章成告知沈辞宁,朝廷上无人不“谈严色变”,他就像是老狐狸,滑不溜手没有吃过别人的亏,只有别人在他面前栽跟头。
“没有。”沈辞宁如实道。
末了,她又添加一句,“但你还是要小心。”
“你在担心我?”严韫凑近问。
沈辞宁没有承认,她摇头,“不是。”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让我败。”他淡淡道。
“谁?”少女好奇,跟问。
他只是笑,没有回应。等了一会,他也没有告知他口中会令他败的人是谁。
“沈辞宁。”
他叫了她的名字,捻了她的一缕长发绕着手指玩,“若是我死了...”
死了?
沈辞宁猛然抬头,“你怎么会死?你不是说你不会败吗?”
“四殿下所谋之事,将来必定要兵戎相见,刀剑无眼,我如何不会死?我非神人,自然会死。”
是啊,他是血肉之躯,没有天神之力。
沈辞宁不免想到严韫在灯会保护她所受的重伤,满身都是血,站都站不稳,就是因为伤势过重,他才告假休养。
如果严韫死了...
不,她不希望严韫死。
她拽住了严韫的袖子,刚张口又闭上,想让严韫不要以身涉险,可若是他不去做这件事情,霍怯就会死。
她在广陵的依仗只有霍浔,霍浔不做,便只有严韫能够帮她了。
严韫看着她捏住宽袖的手,“若是败了我便死了。”
“你不会死的。”沈辞宁说。
他没嗯,接着讲道,“沈辞宁,我若是死了,日后你就再见不到我,见不到我便不必烦忧扰神,也能好好过你的日子了。”
他说的话,就好似遗言,沈辞宁摇头,“不会的。”
严韫又讲,“你放心,我纵然是败了,也会帮你把孩子安然无恙给带回来,这是我答允你的事情。”
沈辞宁鼻头一酸,揪着他宽袖的手松懈,“我...欠你的越来越多了。”
要用什么还?
严韫捏了捏她的耳垂,“你想反悔,说好了用孩子还,不如我们今日...”
沈辞宁悲伤的心绪被他三两句话就给扯掩了过去。
她偏头,表示抗拒,“......”
严韫观看着她娇嗔的姿态好一会。
他从床榻上起身,把沈辞宁给按回去,“别动,我不会做什么。”
“早点休息。”
“你要走了?”沈辞宁话匍一出口,就意识到不对,立刻将嘴给闭上了。
“你要留下我?”
沈辞宁摇头。
“早点歇息。”严韫给她掩好被褥,临走之时,一如她方才,落在她的眉心一个吻。
低声与她轻喃道,“别担心。”
沈辞宁再睁眼时,他已经不在了,幔帐垂落,寒梅混合着药的香气久久不散,本以为会彻夜难眠,结果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次日,沈辞宁起晚了。
她没有想到,霍浔居然在家。
原本她打算让膳房的人将膳食摆在院子里,听香梅说霍浔在书房,故而沈辞宁去和他一道用膳了。
照铜镜之时,沈辞宁见到昨日严韫亲的蝴蝶骨有一块红痕,怕香梅起疑,她自己悄悄的用脂粉遮了遮。
她的肌肤过于娇嫩,严韫用几分力,痕迹十分明显,用了很多脂粉,才勉强给遮住。
“霍浔哥哥今日不忙吗?”
怕沈辞宁心中惊悸,寝食不安,霍浔加快忙完了都察院的事情,特意回来,可他看沈辞宁的神情,似乎好了许多。
“妹妹昨日睡得好吗?”霍浔问道。
沈辞宁点头,“还可以,霍浔哥哥呢?今日怎么也在家。”
霍浔给她盛了一碗八宝汤水,“再忙也不能忽略了辞宁妹妹,事情太忙,已经有些时日没有陪妹妹好好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