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宁很懵,“什么?”
“灯会可是广陵的盛宴,那日街上挂满红绸灯笼,开月老庙,出街的行人要戴上面具,说是灯会,实则是挑上天给的缘分呢。”
听到此处,沈辞宁有些印象,听姐姐说过,她也去过灯会,还说沈辞宁总在闺中不见人,日后挑郎婿可以去灯会上试试。
“这不是抓瞎么?”
沈辞宁直言快语,惹得一众夫人哈哈笑开,“霍夫人说得是,就是抓瞎,灯会也时常闹出笑话。”
便说是,因为戴上了面具不识对方,貌丑貌美也就分不清了,“先前啊,就有貌丑搭上貌美的,解开面具吓死人,也有那年轻的,跟年迈的对上了眼。”
闹出的事情多多了,有不少人飞黄腾达,搭上了富贵人家。
“既如此,为何不停了灯会?”事情频出,沈辞宁不解。
“一来,灯会是多年传下来的,不可废除,二来嘛,虽说事情频出,可到底是有好处的,众人只看身家样貌,灯会蒙住了脸,避开了样貌身家,看的地方就是旁处了。”
沈辞宁又是一声哦,仅仅是蒙住脸,能遮住什么?
“不知道灯会严大人去不去?”莫名其妙,提到了严韫的头上,“严大人先前的夫人不是跑了么,至今没找到,现下严大人回了广陵,夫人没有跟着回来,只怕是凶多吉少。”
沈辞宁心下微紧,想走开,又怕被人看出端倪,只能低头坐着。
“今日赴宴,世家带了自家的姑娘们,是想在严大人面前露个脸,想搭上线,只可惜人没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难怪沈辞宁觉得今日的女眷多了许多,原来如此。
“对了,说到严大人的妻子,听说是前儿沈家的小姑娘。”沈家落狱了,说着说着,声音压低了许多。
“是啊,只是不知道是怎样的妙人呢?从来没听说沈家有两个女儿,不是就沈湘宁一个吗?”
“沈俨再娶你不知道?”那人说,“我祖上是横溪的,才嫁过来,不知道。”
“沈家有两任夫人,前头那个难产去了,旧人去了没多久,沈俨就迎了二夫人进门。”
沈辞宁垂眸静听着,手指不自觉扣紧了杯盏边沿。关于母亲的事情,她...第一次在除了霍旭之外的人口中听到。
与之同桌的官妇多数上了年岁,跟她父亲母亲差不离了,想必知道不少事情,幸好她今日来了,也幸好霍浔身份高,能叫这些人来攀结。
“哪里后来迎进门的,前头夫人在的时候,沈俨就把二夫人给接进来了,说是远方的表亲,在大夫人房里养着呢。”
“什么?...胡说的罢?”
“什么胡说,我家官人前去过沈府,我亲眼所见,二夫人就是原先在大夫人房里伺候的人,身边还带个孩子。”
“照你这么说,大夫人的难产,我瞧着,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了...”
众人唏嘘不已,沈辞宁的心都提起来了。
母亲,母亲的死....会不会不是意外?
“这怎么可能?”旁边的人反驳道,“沈大人的前夫人我见过的,貌美如花柔情似水,有妻如此,还想着外面养小的?”
“怎么不可能?”众多妇人纷纷反驳了,“如今家里谁没个姨娘伺候着...”
“哎,你们可别说了,霍夫人和霍大人新婚燕尔,提什么小的姨娘,看把霍夫人给吓得,小脸都白了。”
沈辞宁措不及防被人提说,她缓和神色,喝了一口果茶,“不是,就是近来身子不适,故而脸色差些,夫人们接着说...”
她很快含糊过去,旁边的官眷出言安抚她,“此言差矣了,霍大人疼惜夫人,怎么会养小的。”沈辞宁只抿唇浅笑,在一干贵妇里,就跟躲遗世独立的娇花一样。
“怎么不可能,那崔世子不就养了个小的,沈湘宁可是广陵第一美人,两人成婚没多久罢?外室孩子都有了。”
自然有看不惯沈辞宁的妇人,眼红她年岁小,跟章成公主交好,却能跟她们挤一桌,还要端着敬着她,说什么事还得避讳了不是。
垂眸的少女自然感觉到了敌视,抬眼与之对看了眼,她没有回呛。
旁边的人见沈辞宁性软,自认为胜了一筹,很快就被旁边的贵眷给提醒了,“啧,你说话也不当心些,沈家是没指望了,咱们在这能翻他家的趣事说,你提霍大人,霍夫人好性子不生气,真当昭庆侯府的人好惹啊。”
是啊,侯夫人虽说是没来,难保不会被有心人给传过去,方才还跟着伸沈辞宁趾高气昂的官眷,瞬间尴尬讪笑,“是我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