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大概是谁的手笔,她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小姐?”香梅不明白,只看到她神色似乎并不好。
“小姐,您怎么不回院子?”沈辞宁抱着孩子往外走,并没有进去。
不多时,守在霍府周围的人马悄然离去,绕过两条街巷,到了一处与霍府相离不远却又十分隐蔽的院落。
进门后直奔书房,此处正是严韫安置在外的院子,夜已深了,他正伏案在翻阅卯册。
“大人,夫人已经到了院子安顿了,只不过...”
下属话语一顿,男子淡声问,“停顿什么?”
“夫人...没有住您原先准备的地方,她就去看了一眼,抱着孩子转身就往霍大人住的院子去了。”
话快速说完,下属的头埋得越发低了。
男人适才还温和的眸色,骤然凌厉,他没有说话,脸色阴寒,手指匍一用力,笔瞬间短成两截,下属闻声一抖。
霍浔适才进院没多久,刚进浴室,外头便听到了动静,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出来看时,见到沈辞宁抱着孩子,领着乌泱泱一堆奴婢,还把他本来院子里的人都给赶出去了。
沈辞宁本来也是气性上头,急匆匆来的,没有料到霍浔会只着中衣,披着外衫出来迎她。
“......”
她连忙将头转过去,可又想到,院子里还有别的奴婢,指不定是谁的眼线。
她又红着脸转过来。
“霍浔...”哥哥两个字咽了下去,叫了名字也不对。
她索性就,“哥哥。”
霍浔不解,话没问出口,听到称呼一挑眉,“?”
“怎么了?”意识到沈辞宁可能有事,霍浔也没有拆穿,他往后看了一圈,先把人给叫进来。
待把人都给遣走了,只留下从谭江带进来的奴婢,沈辞宁才说,“我们住一个院子吧?”
霍浔稍一领会,便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了。
“好。”他没有多问,让人进来。
特地叫乳娘收拾把霍怯的东西给收整齐全,带去侧室安歇,沈辞宁的东西摆到院子里。
“妹妹先去沐浴罢?”霍浔用过的浴房已经收整好了。
他去了书房看册子,明日早朝要面圣,见百官,朝臣的情况,包括佥都御史的内职,他还得再看看。
“嗯。”
沈辞宁沐浴出来了,香梅已经将妆奁台给收拾妥当,边收拾边问,“小姐,真的要在浔公子这边住下么?”
她不是很明白,还以为是她方才说错话了,“是不是奴婢讲错什么惹小姐不快?”
“不关你的事。”沈辞宁说道。
香梅在帮她擦发,沈辞宁的目光往旁边看去,霍浔的院子还算宽大,可内室只有一方床榻,这就是难题了,要怎么歇息。
现在要是出去了,指不定又...
“好了小姐。”香梅给沈辞宁收拾好了,给她擦了头油,又铺好了床榻,香梅退了出去。
沈辞宁在内室坐了一会,说实话她有些困了。
霍浔没有待多久,很快便出来,他甚至穿好了衣衫,没有只着中衣。
“妹妹困倦便歇息罢。”虽说两人同处在屋檐下,可从未单独处在一处,别说是这么晚了。
“这.....只有一处。”
霍浔神色如常,“一会我拿新的被褥在地上打个铺面就是。”
他原先没被霍旭搭救的时候,睡得比眼下要困苦多了,冬日里还睡天桥,衣衫都没几身。
虽说近了春,可不是在谭江了,广陵的春就跟冬日似的,躺到地上不知多凉呢,指不定招惹一场寒气。
“不成。”
沈辞宁为着那口气倒是忙了忘记想后面的麻烦,“霍浔哥哥不来广陵不知道广陵的初春,很是冷。”
霍浔难得逗她笑,“妹妹是担心我?还是觉得我的身子骨弱?”
“我、我自然是担心霍浔哥哥。”
沈辞宁眼睛睁得比平时更圆润,在烛火的照耀下,漂亮的脸庞散发着莹润的光芒。
“没有别的意思。”
霍浔勾唇,“我自是知道的。”
“妹妹别担心,室内的被褥多。”说话间,霍浔已经从旁边的柜子里将被褥给拿出来,铺在地上。
沈辞宁只顿了一会,便抢过了霍浔手里的活,她的指尖碰到了霍浔的指腹,他顿了一会,看向沈辞宁。
不过她忙着铺被褥,没有发觉。
少女铺得很认真,青丝铺满了她的整个后背,扫到手腕两侧,小小一团,看起来半点不像是生过孩子的。
霍浔将她给拉起来,“妹妹不要忙碌了,我来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