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母亲下聘了,一应送到沈府上,作为你的嫁妆,另外也给了沈府一份。”
总之她没有收到。
“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当时我从沈家出嫁,只有六小抬嫁妆,一应是我的东西。”
“庚帖当时我也签了,叫母亲送去。”结亲之前,男女双方不能见面,他不知道沈辞宁签没签。
“你与我说许多没用,若觉得我骗你,大可以找你的家里人去问,这件事情若不是严家的纰漏便是沈家的纰漏。”
除了是这两家人,还有什么人?
一边她的至亲之人,另一旁是他的至亲之人。
“霍浔哥哥已经找人去看了,户部没有我们的庚帖。”
“难道不会是霍浔在户部动的手脚,毁了我们的庚帖。”帮助沈辞宁脱身,霍家同样可以办到。
男人冷笑,为了一个霍浔,沈辞宁急于摆脱他了。
“如今你位高权重,在朝廷也算是有头有脸,霍浔哥哥的权势比不上你,你大可以去查查,是不是他动的手脚。”
见到他脸色阴沉,沈辞宁缓和了声音。
“严韫你若是觉得亏欠我,你就应该还我清白,当年你我的事,我已经找人查了,这到底关乎你和我,也请你好生回忆回忆罢。”
“我只告诉你一句,就算是豁出去我的性命,抓到了当年害我的人,我也要将她送进官府去。”
她指的是沈湘宁,他一下就听懂了。
“你觉得我会护着她?”
提到沈湘宁她心里总是苦涩的,苦涩归苦涩,她明说,“这不关我的事。”
“你要护着谁都不关我的事。”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护着沈湘宁。”他重申道。他所做的一切,是因为沈辞宁。
她站起身,斗篷露了边角出来,的确是有身孕了,看着没有那么纤细。
严韫想起先前他在泉南见到两人并身行走在街上的身影。
那时候他还没有认出沈辞宁,只觉得她像沈辞宁,唯一不像的是,她的身子没有沈辞宁的身子纤细。
原来不是不像,是沈辞宁有了身孕。
“你回去吧,我要跟你说的事情都说尽了,办完潭江的事情,我会回广陵,希望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他的目光看向她的肚子。
她也不知道说的这是第几遍了,一次次提醒他,一刀刀戳他。
“孩子不是你的,我们的亲事不作数,那我与霍浔哥哥的事,到了官府你也拿捏不住我。”
不管当初的亲事,是谁做出来的,正好给了她掩饰的借口。
“若你再不信,可再可以去找姐姐…”
现下他一听到沈湘宁便烦,“我找她做什么?”
“你纵然不喜我,也不必要口口声声将我推给别人吧?”
沈辞宁,“……”她话没说完,况且她并不合适这个意思。
“我不过是想告诉你,我们最后一次同房那时候,姐姐的婢女给我把过脉,我没有身孕。”
所以跟他没有,后来那段时日,她和霍浔有过亲密,才会有这个孩子?
就在他在大理寺忙碌时。
怕他生疑,沈辞宁讲说,“你可以再去查霍浔哥哥那段时日,他去过广陵的。”
戏都做了,她率先声明。
讲的事无巨细,生怕他不信。
严韫缄默良久,捏着眉心闭上眼,“你跟他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无可奉告。”她只丢给他四个字。
事情一桩接着一桩闹得他不知说什么好,朝廷的事情再烦再乱也有迹可循,眼下对上沈辞宁,他束手无策到了极点。
恨她?撕碎她?
他下不去手,他怎么下得去手撕碎沈辞宁?
怪霍浔,在他面前装得道貌岸然,一口一个辞宁妹妹,眼下将她哄离了广陵,丢下他。
不能撕碎沈辞宁,杀掉霍浔好了。
他咬紧牙关。
可心里又害怕,若真是这样做了,沈辞宁会恨他。
他承担不起沈辞宁的恨。
“你离开广陵是为了他?”
“嗯。”她说是。
“……”
“沈辞宁,你有心悦过我吗?”
他忽而这样问,当初她说她心悦他,可眼下告诉他,在她说心悦他的那段时日里,与别的男人有私,甚至有了孩子。
这让他怎么接受?
严韫觉得头疼,是不是他在霍府门口站久了,没见到沈辞宁,回来了梦魇做的噩梦?
“没有。”她说。
再有也是从前的事情了,都过去了。
“你说过的,你心悦我,你怎么自己说的话都不记得了沈辞宁。”
他好像不能接受看着她质问,一直提醒她道,眼睛甚至有些红了,许是熬了许久未曾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