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常，不过你我。”回了这一句后，那名为沈夜的男子握住了少年的手，摸了摸少年的头，便下了楼去。
我从来不知道，短短八个字竟有那么多含义，亦是生死，又怎会知道会以性命相抵？再想他廖风，师父是根本说不出这种话的人。
第15章 【番】03
记得有一回，师父心血来潮招了我来看他习字，然后一本正经的在宣纸上写了这么一句话：
生，死，皆无法改变；而生死却可以选择。
廖风从来不说这么哲理的话，一时又让我觉得他还是很有师父的样子。
他说，无衣，写字和练剑是一样的，千变万化的剑招最后都归于一处，不过是和这字里头的“横竖撇捺勾”一样的。于是就让我仔细琢磨这句话的含义。我当时很用心的想了想，说，这句话就是一个逗号的差别，一个停顿的瞬间。前一句说的是生和死，那是两个事情，后一句说的是生死，是一种人生态度。
廖风听后，看了我很久，我只当师父终于要同我讲些人生道理了，不想他说，无衣，其实是两个逗号的差别。
……
就如同在当年的聚贤楼里，那一对师徒走后，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很羡慕他们，只觉得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满眼都是淡淡的笑意，很温暖，也很好说话，他站起来时，还给一旁的少年整了整衣。
之后，廖风一人坐在雅阁又喝了两盏茶，离开的时候，我朝着他道，“客官听了书，不给赏钱吗？”
我说完话，廖风半蹲了下来，看着我摊向他要赏钱的手，他道，“你和我学武，如何？”
“我不拜师。”我心里想起的是方才这人的话。一瞬间，脸都红了。
“我不收徒的，你这么漂亮，貌若好女，若是没点武功，将来被人欺负了怎么办？”说完，他就伸手来摸我的脸。
“啪”！的一下，我将他的手打开，转身就走。我现在想起来，那时一定是自己太过大胆，又或者举动太大了，以至于让人印象深刻。
这一深刻，就有了让自己懊恼的事。此后，那说书先生不知听了谁的话，将我转手卖了出去，这卖的地方好巧不巧，便是妓馆。当时的我整个脑海里只回荡着一句话，我廖风收徒，必要和我上床，心里一时明明灭灭的又都是那个人的那张脸。
第16章 【番】04
那夜，我被人按着手脚，在大木桶里洗的干干净净，就像待宰的羔羊，又被灌了汤药，穿了薄薄的纱衣便被人抬入院阁暖榻上。娈童的雏夜和少女的初夜本就一回事，有所不同的是没有竞相喊价那一幕。我那时只想了一事，今后，自己一定要学武！
可谁又会想到，那夜最后进门的不是别人，就是前几日才见过的那个人，廖风。
许多年后我知道，这当年的一出，原就是我这师父设计的，我真奇怪当夜他没顺水推舟上了我，而是喂我吃了解药后，笑着再问了一遍，“和我学武吗？”
我那时满心乍恨乍喜，哭着楸住廖风，只道，“我学，我学。”
这件事一直在我心里横亘不去，以至于后来有一阶段，廖风让我干什么，我都言听计从。比如怎么解五行八卦阵这事。师父说，学武功可不单单是一项，还有许多旁门的学问要懂，比如奇门遁甲这种东西。
师父带我演练着闯了一回“四象四仪阵”的走法，从一处竹林的幽深之地走到外面。
“方才教你的可记住了？”师父说。
“嗯。”我答。
“好，那师父带你进去后，你自个走一遍出来，可愿意？”师父问。
“好。”我点了点头。
那天直到是日落西山后，我满身都是伤的回到无涯殿内，见着廖风正一个人坐在桌边喝茶，有人已过来收走了碗筷，他看我时，故作惊讶的问，“徒儿，你这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一定就是他廖风搞的鬼，动了手脚，明明走过一遍的阵法再次走的时候竟已然不同了，本安全的地方全都是机关，若不是自己学武一向努力，很可能就死在那个林子里了！他竟还能问出我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想当时的自己一定满脸都是怒气，他又说，“无衣，你何时竟这么信我，为师真是太感动。来来，吃饭吧！”说完，毫无自责的向我招手。
我咬牙切齿，怒道，“不吃！”
转身而去时，只觉心中怒火更甚。我那时发誓，这个廖风，他哪里是我师父，我终有一天要杀了他，才解恨的！
第17章 【番】05
从十二岁到十七岁，又发生了种种故事，我这师父让人连提及都不愿意。我那时要学的是行云流水的剑法，他口口声声答应的，也说未曾骗我，却让我学的是心法，虽当时被师父的剑招舞的满心都是愉悦，但心法就是心法，也就在那场比武大会上被人笑话。貌若好女，“貌若好女”这四个字就成了烙印那般烙在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