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你个头!
百里屠苏几乎想冲出来,给傻缺的自己一巴掌。
明明看见那人独自在那野花劲草间踱得很开心,还居然把草地给人平了,这不成心结仇么?
平就平吧!你好歹修好看些,他也不会恼,你这东砍一溜,西挖一块儿的,比蛤蟆皮还丑,他不恼,才真是天下红雨了。
百里屠苏只觉无语,终于知道,自己怎么会把人得罪得这么死了,这纯粹就是卖好没卖成,变买仇了!
这还是开始,接下来的日子里,百里屠苏才真懂了,什么叫做花样作死,他都没脸看。
陵端并不在乎百里屠苏有多少丑出在自己面前,他辗转红尘几世,遍看洪荒风云,心志已非昔年旧人可憾。
纵是重归年少,再历修仙,陵端也已非昔年陵端,不会专注于一个并不想放心上的人之所做所为,他只是认真的在再走一遍修仙路而已。
陵端不在乎,肇庆、陵沣等却在乎,陵端待他们极好,他们皆视其为兄,又何容人相欺?
无奈天墉城门规有律,弟子私斗,视情节或杖或逐,便也只能忍着这口气,留待宗门大比时来出。
宗门大比,乃是仙门挑选天赋极佳之有为弟子,收录门下教导的门派大典,一些外门弟子便是由此得以出头,升入内门,成功拜师的。
陵端年岁虽幼,却道法高深,向来门派中传授道法、符箓、阵法等都由他所授。
——反正能者多劳,又言,师有劳,弟子服其劳。
故,无论初入门的小弟子,还是外门弟子,实则都奉他为“师”。
因此,除亲传弟子大比时,余者比试,多由他与陵越监场,一众真人裁夺。
陵越是真的心累,重来一世,这次陵越终于知道百里屠苏是怎么惹到陵端,让人与他不死不休的斗下去。
就冲屠苏这种象结仇的讨好,陵端能忍着不直接上乱剑诀招呼,已然是看在师尊紫胤真人面上了。
陵端贪馋好吃,却沾不得蒸鱼,纵是馋得吞涎也不敢沾,沾了,哪怕是汤汁,也会浑身起疹昏迷不醒。
原本,仙门弟子炼骨淬髓,这不过小毛病,入道引灵后便会不药而愈的。
然,这是齐氏血脉传承中的命数劫运,非是修得大道,法力再强也难祛此疾。
故,天墉城上下入厨者都记得此事,陵端所食之肴中别说蒸鱼,象鱼的都没有。
偏偏,屠苏为不小心把陵端养的萱草当杂草铲掉一事赔礼,见陵端喜食荤,天墉城上又没它物,便蒸了条特意去尽骨刺的鲜鱼送上。
还怕陵端生气不吃,把鲜美鱼肉弄碎混进陵端的粥里,更以香料调味,尽掩鱼味,只余鲜美。
结果,自然是,放倒了陵端,气坏了几位长老。
此种等等诸事,令天墉城上下皆以为,百里屠苏因陵端之事被罚不得成为亲传弟子,只做个真传弟子,心有不满,意在报复。
毕竟,亲传弟子乃主门派所承认的承继其师衣钵,结父子情谊亲缘受庇师尊门派之人。
虽受命门派,需承门派诸多责任,且要对门派有所贡献,可这供奉自然也就不同。
真传弟子却不同,虽身在门派,亦是其师之徒,却不需向门派进任何贡献,由其师供应所需,不称门派中人,然,却需守门派规法。
陵越却知道并非众人所疑,那是只蠢萌在讨人好,结果,却把人得罪到死。
屠苏上山这一年时间,陵越只觉自己活似老了几百岁,日日见人花样作死得罪陵端,陵越真心觉得心累。
百里屠苏更心累,看着上山一年,就闹出这么多事来的自己,他真心想对陵越三叩九拜,说句:
‘多谢师兄不弃之恩!’
也难为师兄与师尊对自己这般好,丝毫不嫌自己是个天大的麻烦。
别管这师兄弟二人心里打什么官司,宗门大比已将开始。
同往年无二,先比的,便是初上山的小弟子们,虽说年岁尚幼,却也很是有些章法。
因得陵端有心扭转这天墉城以剑为尊,剑修独大的情形,此辈小弟子中被其特地教出几个道修的好苗子。
其中,以天资最佳的江弦,日后的陵渊为最。
小小孩童进退已然极有章法,一手入门剑法三才剑,也让他运用得出神入化,纵是对手比他略大些,也险些压不住。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不是凭借剑术胜了对手。
而是在交手之时,暗中施“小云雨术”,先将对手淋个湿透,再一记五雷符招来雷电,将对手劈下高台。
于道法、符箓运用极妙,连几位长老及涵素掌教真人也是极欣慰,小弟子中有此天赋者在,吾道不孤矣!
接下几场,亦有合眼缘后辈在,让紫胤真人也称叹此届有不错的小苗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