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这会儿也不瞌睡了,那双琉璃似的晶亮眼瞳闪闪生光,粉嫩小爪不安的在陵端肩上踩动,语声谄媚得让人白目:
“端哥,老大,您可太英明神武了。您那惊天的桃核一吐,才有今日的昆仑仙树,真太了不起了!”
“少贫,又不是不给你,这么拍马,你当我是那叫张启山的吗?
诶,我说你当时怎么想的?为那么个人,居然就敢拿半吊子的手艺玩‘五鬼搬山’,真不怕把自己也玩成鬼呀?!”
陵端因是同魂,说起话来也没个顾忌,到让齐桓有些窘然,他今细思,也觉当日所为,象是让驴给踢了脑子,完全不象素日的自己。
果然,这世间能把自己坑到吃土的,只有自己。
桃花吐艳,枝条长垂,果实硕硕,却非寻常可撷。
齐桓原是立在陵端肩头只等吃桃,却见一只肥美雪兔受仙桃香气所诱,扑近桃树想近水得月。
结果一道淡金光幕亮起,雪兔掀飞出去,象只兔饼似摊平雪地里,数脑门上转着的星星。
“呀!哈哈哈~,这只笨货!”
齐桓笑得在陵端肩上打滚,一不小心滚落,被陵端接在怀中,小爪子疯魔似的轻拍在陵端身上,笑得一口白白小乳牙都露在了外面:
“我算知道了,除了咱们家霄宝宝,那兔子,就是成了精,也是个又呆又蠢的货。”
陵端胖胖的小手抱着肥嘟嘟奶猫似的虎崽子,向天一个白眼,顺手边撸毛,边凉凉的开口道:
“行了,笑得什么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霄宝宝是犼,可不是真的蠢兔子。”
“我当然知道,可这只呆货也太好玩了,若非霄宝宝想要的是牌搭子而不是兔子,都想拎回去给他玩。”
笑过有点犯懒的齐桓抄着两只毛爪爪,卧在陵端怀中一派悠然,两只琉璃似的圆瞳轻眯,他且先懒会儿,待陵端摘下仙桃,动动嘴便可。
不得不说,不愧是陵端同魂,这懒,也懒得如此相似。
因为,陵端恰也犯睏,便想着在桃树上睡会儿,吃桃子?让桃子自己送嘴边,自家只动动嘴便好。
仙桃树对陵端与齐桓,并不似对那呆兔般阻拦,甚至完全没有结界之光亮起,并自动枝条交错织成小屋,让陵端与齐桓入住。
且,还万分贴心的,将挂有最香甜大桃的枝条垂在两小东西旁边,方便他们一张嘴便吃到,真是养小吃货的节奏。
俩小东西相拥一起沉入梦中,头顶桃花簇簇,仙桃垂挂,衬着可爱俩胖团子,实在似仙梦幻景一般让人心尽尘烦。
那摊在雪地里的“兔饼”眨巴着红红的眼,小短腿一蹬一蹬,重又自雪中爬起来。
两只长耳无辜的甩动几下,看着那桃枝小屋,和那金网似的结界之光,三瓣嘴轻轻噙动几下,恋恋不舍的看了看那枝上仙桃,小鼻头耸动几下,虽心有不舍,还是一歪一蹦的跳走了。
陵端与齐桓在桃屋里睡得美,兔宝宝却把昆仑灵兽们折腾得钻山打洞,恨不能把脑袋埋雪里,装不曾看见过这位大人。
王霄也知道,山中精灵虽开灵智,却终非人类,又心思单纯,要想它们陪自家玩牌,也实是强人,不,是兽所难。
兔宝宝心中终是不甘,却不知,因他的折腾,剑阁又塌了。
昆仑山中,有兽利爪金甲,原是穿山甲开灵启智,它因胆小见众兽群出,但伏于地深之处不出,待见众兽被那一个个小木块子,折腾得涕泗横流,便是眼见有被神魔大人收为战宠的大机缘,也很怂的,溜了。
可这昆仑乃是天墉城门派所在地,身为穿山甲,它开溜也只能穿山打洞而已,于是,这一打,便把剑阁下的主柱给挖个大洞。
原本天墉城楼阁皆有法阵护持,极难损毁,不过前些日子陵端才把阁顶轰上了天,法阵自然有损,再被打穿了主柱,不塌才怪。
陵越也真是倒霉摧的,紫胤真人被陵端闹得烦不胜烦,于是干脆出游访友,可陵越一身恶臭却难相随,只得留在门派。
亦因这一身恶臭,陵越难出后山,只得在剑阁之中修行,剑阁被弄塌,陵越自然也被埋在其中。
那只穿山甲乃是修仙的路子,不敢沾染因果,自是拼力以救,只是它乃是钻山好手,自是以打洞为主。
于是,陵越又一次出现在茅房,之侧。只因,唯此处方无法阵禁制阻它。
然,陵越当着一众师弟们,从茅房之侧土中钻出的狼狈,自也风似传遍天墉城上下,笑掉一地的大牙。
——紫胤真人位份虽尊,却行止高冷,陵越徒随师行,自难讨好所有人,自也有喜看他师徒笑话的。
第十章
虽是旁观暗喜者众,可执剑长老的威严,天墉城的肃穆是不可冒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