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子,历来梨园有“饱文饿武”的惯例,他被齐凛从梨园拖出来时可是已唱了好几场了,早肚子空空如也了。
闻到这鱼香,饿了,也是自然!
然,饿了也得忍着,因为,他们被困住了。
金红法阵自红落翎几人脚下的泥土砖石中浮出,以他们的立足点为中心,一座法阵覆盖了整个宅院。
不就是成个亲吗?不就是买了个宅子吗?亮出座上古炼魂阵,是要闹哪样?
红二爷的脸都快气青了,而荷塘之中不断鼓着泡泡的水,已变为殷红,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就连素日里安稳沉静,智珠在握般的八爷,也是玉白手掌轻握,脸上有着一缕凝重。
天不怕地不怕的齐小猫,也戒备的拿出了“天地书”与“功过笔”,左手掌书,右手执笔,一脸的肃穆,若非那小脸儿润莹生辉,到有几分森罗殿内的判官的架势。
不过,“天地书”与“功过笔”本就是世称的“生死簿”、“判官笔”,所以说齐小猫是判官,也没错。
上古大阵炼魂夺命!却也非无敌,至少,有一位便不惧这个。
素白长衣皎若月华,双眸桃花波光潋滟,姿容清华,若乘鹤御风的仙人,唇噙笑意似春水梨花摇雪飞霜,缤纷浮华中冷冷似昆仑雪絮,纵是清丽端华,终是残蕊飞花。
眸光轻转,似冰晶光华,美丽却又寒彻心魄,语声泠泠,若风拂柳芽带着暖意微凉:
“我道是谁能毁了地底实阵,逼出这法阵来。原来,是八爷和你家这只小淘猫。”
“三爷!”
齐小猫几乎蹦起来,他亲爱的兄长八爷,每次见过三爷后都心情甚好,这下,他的小鱼干,他的响皮,他的零嘴儿们,有救了!
“没出息!”
八爷无奈的轻刮一记猫鼻子,对猫崽儿的馋嘴也是无语了。
三爷那双美玉雕成般的手,只在虚空中轻舒开,而后一握,这上古法阵便象个被戳破的肥皂泡一般,发出声轻响,而后消散。
若非荷塘中浮着已然熟透,白肚向天的锦鲤,红落翎都以为自家在做梦。
原以为这下死定了,结果峰回路转大喘气,生死之地一步迈过,心绪大起大落之下,红落翎也不顾什么礼仪风度了,一下坐在了地上。
“三爷,多谢了!”
八爷心知,以三爷的心性,若非觉查出是自己困于阵中,是不会多事出手的。
别看三爷一派温文气宇,其实,三爷才是真的仙人心性,于凡尘事漠不关心,视红尘凡人若蝼蚁花木一般。
“有何可谢,不过顺手尔。何况,若论血海,爷才是主人,轩辕氐想借血海之力彻底炼化蚩尤魂魄,却是妄想。
血海乃为冥河,冥河通之黄泉轮回,其实,这最后一记,他却是帮了蚩尤,就此轮回之后,他从蚩尤身上夺去了什么,都要十倍以上还给蚩尤。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轩辕氐这次,赔大发了!”
三爷浅笑温言,琼花玉树般绝代风华,让人不觉神迷,连华嵩这货也是一脸惊叹,不觉脱口而出:
“美哉,少年!”
“美你个头!”
齐凛小猫一巴掌把华嵩拍成三寸大小,扯过朵海棠裹了,抬手开了黄泉路,一脚把“花球”给踢了进去:
“滚你的,投胎去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齐凛小猫把华嵩给当球“踢”去投胎后,一转头正欲往八爷身边贴过去时,却见三爷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中,含着一抹寒光,象是玄冰映日下的冷彻,语声缱绻似情人耳语时的昵喃,却又让人心底生寒:
“八爷,你来,为的便是,这个吧!”
玉润粉白手掌轻舒,一柄泛着血气红光的剑出现在掌中,唇角轻勾似梨雪摇风,缤纷落下,带着几分洒脱,几分飘逸,还有几分冷冽:
“相传,轩辕氐铸剑争雄,后人亦将此剑奉为圣物,却不知,这乃是柄邪物,专诛魂灵。
蚩尤魂魄凝实强大,轩辕氐纵以此剑为阵,也难令得蚩尤臣服而魂散之,却令此物沾了冥气,成为冥器。
我大概知你所思,是要为这界生灵拼一场!
可是,你忘了你的父兄们么?为这些‘苍生’披肝沥血,却被凌辱虐杀至死,为这些蝼蚁,真的值得吗?
我辈之人,红尘来去,补全地脉,渡魂解厄不过是随心耳,何苦要搅动风云沾染尘孽?
不过,因果祸福皆是自择,你我也不例外!罢了,这东西,你拿去吧,好自为之!”
那红光灼灼邪气非常的剑悬浮于八爷面前,而三爷却似幻影萤光般消失无影,这般来去无踪,让红落翎用力吞了口唾沫,白了脸。
若非妆容犹在,红落翎相信,自家的脸色,会比这一池子熟透的鱼翻的那白肚皮还白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