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听了之后,也不知道是怒是笑,“梁宵,你可真是好的很!本尊对你亲自教导十数载,到头来得的却是你这么一句,你说你自己说了算,还真是!好的很!”
我双眼酸涩,鼻头也开始酸到泛疼,到底是一下没能忍住,直接就哭了出来,“那我还能怎么办啊!”
只是现在不是一两滴眼泪就能让师尊心软的事儿,说不害怕是假的,说是自己能承受最坏的后果,但最坏的后果根本就不曾想过。
师尊若是不认我了,我又该怎么办......
我一步步地跪到他的面前,将他的腿给抱住,“师尊,我知道修无情道是急功之路,且根本没有退路,是我抛弃了您辛苦多年的教导,是我为了一时的甜头入了心魔,师尊,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不知道,”师尊苦笑一声,“一向来认错快,但是你从来都不会做你自己认为错的事,你道歉只是为了哄本尊而已,梁宵,本尊向来是教不了你的。”
我激烈地摇着头,“我听您的话的,师尊!”
他将手放在我的头上,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心疼还是可怜,“梁宵,对这无情道,你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以为修着无情道只需要心无杂念,远离男女之事就行了吗?”
我泪眼模糊地仰头看着他。
师尊一副很哀伤的样子,“无情道,重在无情,那你可知道,期间一旦动情,不分男女,在这无情道大道得成之时都是要用修者的至爱之人来生祭的。”
我心里直接就咯噔了一下,“您说......生祭?”
师尊直接就托起我的下巴,“梁宵,真到那种时候,你是打算散尽自己的全部修为,还是杀了林肆北?”
我被吓得脑子一片空白。
师尊追问我:“你说若是林肆北知道你修的是无情之道,他又会怎么想?你又要他如果信你?”
我凄笑着,“师尊,他不会知道的。”
师尊逐字逼问我:“那你又怎么确定,你对他这般的深情是真的出自真心,还是你修的这无情道催生的蛊!”
我攥住师尊的手,“师尊,我分的清的!”
师尊眼神能够将我彻底穿透一般,“那你告诉本尊,为何你看向他的时候,时常藏着几分的害怕?”
我瞳孔颤动。
师尊:“你这般恐惧,难道就不会滋生憎恨吗?”
我攥着师尊的手腕的手颤抖不止。
师尊到底是松开了我,他说:“梁宵,本尊不想再管你了......”
我瘫坐在地上。
他曾将我抱在膝上,告诉我,他是我的师尊,也是我的师父,也算是我的父亲。
自幼时起,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的,就只有他而已。
但是现在他说,他不管我了......
我拿袖子擦着自己的脸,却总也擦不干净。
在林肆北的面前,我极力装成一副根本没什么事的样子,只是我的演技实在是太过拙劣,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什么。
我说:“我没听师尊的话,跟他吵架了。”
林肆北想追问,但我一副并不想跟他多说什么的样子,到底是让他没有追问下去,只是他似乎是有些郁闷,说:“为什么我不能知道......”
我没办法回答他。
晚上,我枕在他的身上问他:“你说若是修为尽毁的话,会怎么样?”
林肆北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问起这个,但还是很耐心地回答道:“会变得很脆弱吧,数十载就能经历一遍生老病死,一场病痛就可能让人什么都没了。”
我捂住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颗跳动的心脏,“以前大夫说,我这里其实是坏了的,需得用药石吊着,可即便是万般小心,怕是也活不过七岁......所以我才被送到了这里。”
林肆北将手覆在我的心脏上,又枕了上去,贴耳听着它的跳动。
我的心跳有些加快,像是在回应他。
林肆北闭上了眼睛,“师兄,你知道何谓镜花水月吗?”
我并没有言语。
林肆北:“镜花水月一场空,此生皆是浮生梦......”
我将手放在他的头上。
林肆北覆着我的手,却不肯睁眼,“师兄,你给我的感情,对我来说总像是一场错觉,就像那水的月,可能一搅就散了,但是我一直都不愿意去动它,我就只是看着,看着它漂漂亮亮的沉在湖底下。”
我心绪难安。
林肆北:“师兄,你能不能告诉我,那是不是我的月亮?”
我又该说什么?
“师兄,那场梦再让我看一次吧,”林肆北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有些记忆不能只是一个人的,如果那是真实存在的话,不管怎样,我都认!”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