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则是一个头发花花绿绿、面目病态的年轻人,景安之看着他可能还没自己大,黑色柳钉夹克透着一股浓浓的二世祖劲儿,不过在这群人里地位看着不低。
对面有一把椅子,赵子潮做了个伸手姿势。
景安之落落大方坐下,神情倨傲地看着几人,他想知道这些人大费周章聚在一起,究竟要掀起什么波浪?
佘凉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景少,其实我们还是想和你谈谈的,和平解决自然再好不过。”
景安之顺着他的意思:“条件。”
“第一,让那户穷人撤诉,别给姜少添麻烦!”说完,佘凉的眼睛望向旁边那个废物二代。
景安之眼一眯,他知道他是谁了!
“姜炀,你这么做对得起你姐吗?”
姜炀不屑地吐了口痰:“切,那个杂种早已被我家逐出家门了,就凭她也配管我的事?”
听到“杂种”二字,景安之怒火丛生,站起身就冲他这边走:“你找死!”
赵子潮及时站起来制止他:“景安之,你掂量掂量,现在我众你寡!”
“滚你妈的!”景安之甩开他,仍是朝姜炀走来,一步一步像死神之锤敲在姜炀心上,眼见两人距离越来越近,他开始咽咽吐沫想躲。
“景安之,你是没有和谈的打算了?!”佘同大吼一声,挡在他前面。
景安之现在满脑子都是姜炀刚才不屑的“杂种”二字,根本在乎不了其他:“滚!”
“景安之!”佘同再次提高音量,同时眼色示意赵子潮,赵子潮阴恻恻地打开摄影机。
“任蔚是我亲手废的。”
“少爷,最后一颗猫眼石找到了!”
路惟炫还在弓着身子翻杂草时,陈向午突然惊喜一声,他不顾形象地奔过去,终于找齐了三颗猫眼石。
“小午,前面是什么地方?”
“噢,是村里的废工厂。”
说完,陈向午也反应过来:“他们把景爷约在工厂!”
路惟炫打开手机,看到余虞说她已经和单虹赶到了任蔚家,还带来了六名崭帆的保安,他悬着的心终于看到了第一丝希望:“我们快追!”
“依照神的法典,你将会被施以业火的惩处,你还有什么辩解吗?”
法官一锤定音,姜喑麻木的瞳仁里突然绽出光采。一道闪电响后,法庭风雨飘摇起来。
忽然,灯灭了。夜幕中,隐约有一只以雷霆做翅的黑色路西法狰狞。
又忽然,灯重新亮起,再定睛一看,原来六翼的米迦勒为世人重新撑起光明。
全身被铁链囚禁的姜喑突然嘶吼开,场外导演一个响指,乐队的几位姑娘放声高歌。
礁石、潮汐、日落、峡谷、城市……无数的场景移步换景,依中国八卦的运行顺序切入,副歌愈发响亮,而姜喑的痛苦嘶吼也行至巅峰!
“任蔚那逼看着五大三粗的,不抗打啊!我让赵子潮拉住他脑袋,又叫了四个人拉住他四肢,然后随便拿了根甩锅,往他膝盖敲了二十多下吧,那小子就粉碎性骨折了哈哈哈哈哈!”
狞笑还没结束,景安之一拳重击他腹部,佘同疼得一只膝盖跪到地上。
“佘同,老子要你死!”
景安之拿起铁拳就向他头颅砸去。
“景安之,你看看这!”
赵子潮大声呵道,景安之歪着脸,看到摄影机的光打到自己脸上。
“景安之,你不是天才作家很牛逼吗?看见这个摄像机没?他随时能连上直播,这口气你要么咽下去,你要么,身——败——名——裂!”
这才是姜家、佘家两家思虑多日想出的办法,也是路惟炫和余虞最怕的。
全莓城都知道景安之发起疯来不要命,和他好勇斗狠,恐怕杀敌一千也会自损八百。但他充其量也不过是个莽夫,他的软肋很明显,兄弟,姜喑,都是他的软肋,随便捏住一个,景安之自然投鼠忌器。
他有自己的事业,网络作家这个身份算个公众人物,而景安之在业内又是享誉极高的精英,无数人在暗地里巴不得他出事,然后瓜分分一杯羹。
或许他们没有主动做什么恶事,但只要景安之对佘同的这一拳下去,网络上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到巨大的网络风潮前,捕风捉影,推波助澜,娱乐至死,那是识时务,自然有数不尽的不知情者买账。
他们此行不为杀人,而在诛心!
赵子潮最狠的地方,就是拿住了景安之躁郁症的因素,他心理有问题,哪怕正在好转也仍然是个病人。这种心理病患者通常道德底线都极高,他们很容易陷入自己内在的闭环逃不出来,形成恋痛情节,四年前就是因为景安之走不出原生家庭的阴影,一遍遍把愈合的伤口重新撕烂,才成了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