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未必能猜中她的所有想法,但也有自己的理解。
他挤在沙发和茶几的缝隙里蹲下来:“你这样是憋着。”
是吗?余清音突然伸手,狠狠地拧他一下:“现在舒服多了。”
岳阳倒吸口气,后槽牙都咬紧了。
他道:“那,就好。”
余清音拍着沙发笑:“搬石头砸脚了吧?”
总算高兴了,岳阳一本正经:“你开心我就不疼。”
最好是,余清音伸出手吓唬他。
岳阳不闪不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一脸的任人揉捏。
余清音手指头挪来挪去,最后没好气戳他的脑门:“你应该害怕,不然显得我没威慑力。”
原来是这么个剧本,岳阳努力憋出个自以为是见鬼的表情:“这样行吗?”
他演技着实差劲,五官乱跑,连这张脸都快不能看。
余清音脑袋往后仰:“现在是你吓到我。”
岳阳非要往前凑,没多久这种打闹就变质。
余清音躺在床上才醒过神来,捏着枕头推他:“没拉窗帘。”
岳阳有点急,伸长手想去够,结果弄巧成拙,太用力连挂钩都扯下来,窗帘的一角歪歪斜斜。
两声脆响,余清音:“房东的帘!”
岳阳哄她:“我待会修。”
那现在怎么办?余清音还没反应过来,人又被带到沙发上。
她脚还可以伸直,对岳阳而来就没那么方便,姿势哪哪都不得劲。
然而水流至此,前头是喜马拉雅山都得劈开。
岳阳就是再别扭,今天都得把女朋友照顾好。
隔音不好,余清音怕爬楼梯的人听见。
她不敢喊出声,却又忍不住,只好发泄在手上。
岳阳都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背肯定五花缭乱的。
空调的冷风吹过,冷静后更加的火烧火燎。
疯狂未必能释放所有的情绪,反而让离别带上一丝若有似无的惆怅。
第二天,余清音开车送男朋友去机场。
出发口只让停八分钟,两个人都来不及像样道别。
余清音挥挥手就算再见,油门一踩往前走。
岳阳一直到看不见车才转身,长叹口气去办托运。
大早上的,机场人比较少。
他几乎是掐着点到,很快登机起飞。
倒是余清音回程正赶上早高峰,只能缓慢前进。
好不容易把车停好,太阳已经挂得高高的。
她从地下停车场出来,下意识躲避瞬间的亮光,站在树荫底下打电话。
很快余景洪接通:“不是,你知道我昨晚几点睡的吗?”
余清音小声嘀咕:“好像谁没熬夜似的。”
又大声道:“给你半个小时,五道口见。”
什么就半个小时。
余景洪想着抗争两句,没得到发言的机会。
他骂句脏话掀开被子,去洗漱的时候遇见同学张天宇,两个人相互打个招呼。
余景洪生来热络,吐一口牙膏:“你等下干嘛去?”
张天宇:“待在宿舍。”
大好青年,大好周末的。
余景洪:“要不要出去玩,还有我妹。”
张天宇听见前半句有点心动,后半句彻底偃旗息鼓,犹豫着:“不太合适吧。”
余景洪从小带妹妹玩,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道:“你见过她的,上次我生日的时候。”
才过去没多久,张天宇点点头:“见过。”
那不就成,余景洪自己拍板:“走走走,一块玩去。”
男生出门不需要多少准备,但给的时间太紧,两个人踩着点到的五道口。
余清音离得近,已经等了一会。
她手上拎着奶茶:“哈喽~”
哎呀呀,有别人在就是不一样,还假模假样客气了。
余景洪:“别跟张子来这套。”
张天宇有一种想突破自我的社交恐惧症,出于礼貌勉为其难地笑。
他并不擅长这个表情,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违和感。
余清音见状:“那我少讲客套话,直接一点可以吗?”
张天宇求之不得,因为他也不是能跟人推来拉去的性格,事先声明:“我不太会讲话。”
这样的男生,余清音真是认识好几个。
她道:“没事,我很懂怎么跟你们打交道的。”
张天宇以为这个“们”是包括她的堂哥,话在心里转一圈没开口。
余清音也没解释,只是问:“中午吃火锅可以吗?”
已经是月底了,余景洪拍拍口袋:“你决定。”
余清音接济他成习惯,翻个小小的白眼:“没问你。”
张天宇点头,再加一句:“我请客。”
他说这三个字好铿锵有力,一点社恐的影子都看不出来。
余景洪帮着补充:“隆重介绍,我们张子可是富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