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就知道了。”
“可,我见不到忽了,我再也见不到忽了,他为什么要舍我而去?”南冥君重回悲伤道。
“那你想怎样啊?”那声音带着些无奈。
“希望能回到过去,无妄虚弥之海的那些静谧里,我愿意拿任何东西来换!”南冥君固执低语。
“真的?”那声音来了兴趣。
“嗯,若能回到无妄虚弥之海,我什么都愿意的。”南冥君无比认真再次强调。
“好,那我们做个约定,我若让无妄虚弥之海重新覆盖住一切,你就和我走,好不好?”那声音继续道。
“你,可以吗?你又是谁?”南冥君听话只听了前半句,似乎以为回到过去,南帝忽自然就会回来了。
“南冥君,那你记得你的承诺。我是魇,总有一天,我会来接你!”说完,那声音大笑之后,南冥君忽然看到了黑暗中裂开了一道口子,外面正是星辰苍穹飞揽于天际,流云浮海升腾于四方之景,万世所呈的,明媚温和,碧波万顷中,是无风无浪的大片广袤的水域。
这就是南冥之海,南冥君化莲而出,孩童长成了少年,那时四方才定,不周山已起,似乎万物皆因洗涤过,变得新亮而神奇。
第49章
想到这,南冥君心知魇所做的,如今看来就是一件“毁天灭地”的事。若对方的初衷仍是因了对自己做出的承诺而为之,那么这一切就是他南冥君那时的无知造成的!
夜星看着那袭白衣逐渐沉入了自责与后悔中,心里亦是觉得难受。
此时,南冥君将那幅描绘南冥山水的巨大颜石画细心的画好后,又添了一行字:
临南海观之,渺矣;望北冥思之,远矣。
夜星看了眼这行字,便明白了南冥君的心思,他是忧心于西荒,却也无奈于并没有谁是可以来解决的。
“南冥君,若是那,那天真的塌下来,又会怎样呢?”夜星问的直白,目中表示出并无所惧的样子。
“小鲲鹏不是说了么,魇在西荒建起了海市蜃楼,那他为何又要去怂恿共工撞不周山呢?这样,那海市蜃楼不是白建了吗?夜星,知道苍穹之上原是无妄虚弥之海这个秘密的人,却并非是魇啊……”南冥君平静温柔的解释。
“夜辰!原来是他!居然是他!他要干什么!”夜星忽然吼出了声,第一次发出了怒吼,让南冥君为之一怔,说时,夜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竟激动的抓住了南冥君正在运笔涂画的手腕,“你,你当时只是和我俩说起过,那苍穹变幻莫测,漂浮不定,是因为那上面是无妄虚弥之海,那里孕育着一切的力量。力量?他,他竟信了?而这个,南冥君,是真的?那上面真的是无妄虚弥之海?!”夜星目光炯炯有神,脸色却因自己说出的话而变得有些苍白。
南冥君闪躲掉夜星明晰而又尖锐的神情,只觉对方的面容在漫长的岁月中,竟长的越来越像自己,仿佛让人的心里好似被什么东西烙下了印记,那么深又那么浅的。
……
第50章
在听得小鲲鹏的叙述后,这一夜,南冥君想了许多,竟让人觉得这是一场恍若隔世般的梦。
梦境里的故事由此又重演于南冥君的脑海里,久久不绝……
那些经由破天而落,无妄虚弥之海洗涤后的泥人,渐渐脱离了本来的面目,竟似取了新生,充满了活力和坚韧不息的意愿。
他们将无妄虚弥之海的水引入地脉间,又令其往东礁灌溉而去,一时将万物都赋予了灵性。他们组建不同的群体,间或分割了整个东礁大地,他们原是因西荒的土而塑,带着浊气里的恶,但同时又都浸淫着无妄虚弥之海的力量,所以变的强大,变得难以控制。
他们自诩为神,他们终于、彻底的脱离了朝生暮郧的命运。他们拥有了同女娲与盘古一样的生命,他们一方面因西荒的黑暗变得反复无常,一方面又因无妄虚弥之海的光明变得宽厚善良,他们时而嗜杀,时而温和,时而爱憎,时而冷漠。但他们也有信仰,也有忠诚,他们赋予太多不可想象的情感,同时又参杂着更多的恩怨。他们可以一同逃出西荒,齐心把黑水阻在了东礁的万礁山脉下,再倒流进西荒之地。但他们也会为东礁之地相互争执不休,一时大火燎原,一时洪水泛滥。
然,这一切,皆因不周山倒的太过突然。
西荒的海市蜃楼,那万仞之下的业火化出了祝融,与当时统御黑水的共工竟是“水火不容”,他们时不时就大打出手,在西荒搅的山崩地裂,终于,有人偷偷带去了一句话,那人说,“与其没日没夜的相争,不如看谁能将那不周山给撞倒了才是胜者。”于是,不周山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倒了,女娲看着汪洋似海的西荒终于沉默了,祝融身上的火焰被无妄虚弥的水无声的浇熄,共工撞塌了不周山,却也耗尽了生命,最后却仍觉得这是值得的。那破了一个大口的天水终于奔涌而下,不息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