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娘子最厉害的是悟性,你只是从前没有见过,所以不多想而已。”陆辞道,“你当时就能想明白,其实已经很难了。”
有的人,至死不悟。
柳云眠觉得这话或许是假的,但是她爱听。
“对了,卫家的人为什么不下船?”柳云眠好奇地道,“他们是鲤鱼精,离不开水啊!”
陆辞被她逗笑,“倘若是鲤鱼精,见到你这东海公主,还不得诚惶诚恐?”
柳云眠:“……”
她随口编的瞎话,他就念念不忘了。
大哥你是不是喝了忘不了,记性就是好?
“卫家规矩森严,卫戈此行是奉命进京,途中不接受任何官员和乡绅宴请。”
“他是怕麻烦?”
“嗯。”
柳云眠嫌弃:“这奇奇怪怪的规矩,你们大宅门真是太麻烦了。”
“侯府没有规矩,都是我说了算。”陆辞试探着道。
他觉得这点自己挺骄傲的,也想让她放心。
柳云眠:“那更乱,无规矩不成方圆;一人独断,早晚出事。”
陆辞:“……那我日后兼听则明,还请娘子多多指教。”
“那你还是自己说了算吧。”
我就不瞎指教了。
陆辞:“……”
“娘,娘,娘——”屋外传来了观音奴焦急的声音。
小家伙嗷嗷跑进来,险些被门槛绊倒。
“别跑,慢点,慌什么!”柳云眠笑骂道。
翠微在后面笑:“吃完糖人,跟着铁蛋一起去河边钓虾。也不知道忽然想起什么,拔腿就往回跑,一叠声地喊着您。”
观音奴进来,气喘吁吁地道:“娘!爹!娘看了吗?”
柳云眠:“看什么?”
观音奴走到书桌前,把一张大字拿过来,献宝一样送到柳云眠面前。
他在门口等了那么久,就是巴巴等着娘回来夸他呢!
结果看见糖人,高兴忘了。
这会儿才想起来,未免有些沮丧,但是还是眼巴巴地看着柳云眠,等着她的反应。
柳云眠看到那偌大的歪歪扭扭的“娘”字,心里软成一片。
对于这样的小可爱,她有什么抵挡能力?
柳云眠把人抱到怀里,用力亲啊亲,怎么喜欢也喜欢不够。
她光顾着和观音奴亲近,没看到翠微眼中的酸涩。
而陆辞,深深地看了翠微一眼,后者低头,转身掀开帘子出去。
“怎么忽然想起给娘写字了?”柳云眠笑眯眯地道。
这个字对观音奴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怪不得孩子要跟他哭诉说手疼。
“爹!”观音奴苦大仇深地指着陆辞。
柳云眠:“……好好的,你这么为难观音奴做什么?”
陆辞没说话。
柳云眠也没放在心上,拉着观音奴的手道:“走,娘今晚给你包小馄饨好不好?”
观音奴:“糖!”
柳云眠:“……好,再给你一块糖吃。”
观音奴这才高兴了,“钓虾。”
“去吧去吧。”柳云眠摸摸他的头,宠溺地道。
晚上,累了一天的柳云眠沉沉睡去。
陆辞却进了安虎的房间,两人低声交谈。
“主子,信送走了。”
“嗯。”陆辞道,“你去告诉韩平川,只要卫戈需要,给他提供些便利,日后未必没有再见机会。”
“是。”
第二天,柳云眠把买回来的棉花布匹都送回去,让高氏她们给柳厚准备厚衣裳和被褥。
她负责做好吃的。
结果进去的时候,才发现高氏正愁容满面和张氏说着什么。
张氏面色略显尴尬,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怎么了?”柳云眠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炕上,开口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高氏慌乱地道,“眠眠,你怎么又往娘家送这么多东西。你这孩子,说了你多少次了,陆辞怎么想?”
“他怎么想?他爱怎么想怎么想。”柳云眠道,“他给了我我聘礼还是给了我房子?他是咱们家买来的!”
而且银子也是她赚的,为什么不硬气?
高氏叹气:“你啊你,比你姐还掐尖要强。都说你了,别把买来的挂在嘴边,你就不听话。”
柳云眠不吭声了。
反正让她像高氏一样软弱,她是做不到。
张氏清了清嗓子道:“娘,您也别瞒着眠眠了,咱们家里最有主意的就是她了。”
“什么事情瞒着我?”
“还不是外婆和舅母她们。”张氏撇撇嘴道。
“她们又来了?”
“来了,估计是挑你出门的时候来的。娘还给了她们二两银子呢!”
这是张氏很不高兴的点。
柳云眠闻言也很生气,“娘,为什么给她们银子?她们那种人,多少银子都喂不饱!”
高氏嗫嚅着道:“可是,可是她们总闹……咱们家名声不好了,也影响你爹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