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柳云眠拒绝了她的好意,“别人问起,我就说砍柴时候误伤了自己,没事。”
肉都吃不上了,天都要塌了,管他好看不好看呢!
就这样,柳云眠带着陆辞,一起坐上了进城的牛车。
六个铜板的车费,她十分肉疼。
她和陆辞坐在车上,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毕竟一个是被毁了脸撵回家的丫鬟,一个是买来冲喜,抱着母鸡拜堂的相公,每个人身上都是十足的话题点。
柳云眠也不在乎。
只要我脸皮足够厚,这个世界上,谁也嘲笑不到我。
至于那些年轻的小妇人,偷偷摸摸看陆辞,她也大方地转头假装没看到。
天下姐妹是一家,我的男人给你看!
陆辞低垂着头,很是害羞的模样,路上一句话都没说,只沉默地伸手护在柳云眠身后。
进城之后,柳云眠看着熟悉的街景,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是前身的感叹,不是她的。
她先带着陆辞去了书肆,打听抄书的事情。
可是人家要求,本人在书肆抄写,就像上班那样,免得把人家笔墨纸砚卷跑了。
毕竟文房四宝还是挺贵的。
要收押金的话,这些抄书的穷人也出不起,只能如此。
陆辞顿时感受到柳云眠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着转儿,不怀好意。
这个女人,不会要把自己留下抄书吧!
柳云眠柔柔开口,像哄骗小红帽的狼外婆:“相公——”
第8章 另类跳大神
“娘子,我很想留下赚钱给你花。”陆辞低声道,眼神恋恋不舍,“可是不管吃住,得找地方住,还得买饭吃,不划算。”
他这贤惠卑微的上门女婿的作态,拿捏得真是越发得心应手了。
但是柳云眠只要想起那晚他拧断鸡脖子的狠绝,就不会掉以轻心。
她想想,确实也是如此,说不定还得倒贴,毕竟城里物价贵,便只能作罢。
生财路断了一条,让她悲伤一会儿。
从书肆出来,柳云眠闻着香气四溢的包子,到底没舍得掏钱买。
她本来想买的,但是高氏特意叮嘱她吃独食,她想起柳家的老弱病残,反而不想买了。
她也怕,一个包子兜不住,她控制不住,急头白脸地吃一顿。
饥肠辘辘的柳云眠,又去了药房。
这次,她蹲在药房门口,不挪地了。
她来钓鱼了,她有耐性。
这德仁堂,是城里卖药最贵的老字号。
在这里,能钓到有钱的患者。
陆辞:“……”
我不认识这个女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
等到中午的时候,一个穿着绸缎衣裳的胖子急匆匆地往医馆里跑,来请大夫。
可是里面很快传出来一阵争执声。
柳云眠给陆辞一个眼色,嘴角翘起,一看就很得意。
陆辞假装没看到。
柳云眠:“@#¥%……”
男人果然只会影响她赚钱的速度。
她刚才已经竖起耳朵听明白了,这胖子是绸缎庄的王老板,之前只生了三个女儿,四十岁上终于得了个儿子,看得像眼珠子一样。
结果这孩子才两个月,经常没来由地哭闹不止,可把老来得子的他急坏了。
可是大夫已经去看过好几次,认为没什么问题,小孩哭闹不正常吗?
这不,王老板又来了,被大夫拒绝出诊了。
王老板急得团团转,满头大汗:“安老啊,您看,我这不是亲自来请您了吗?您就去给孩子看看吧。”
安大夫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没好气地道:“没看我这里忙着吗?你要是实在不行,回去贴符纸去!”
什么天灵灵地灵灵,我家有个夜哭郎。
路过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
反正王老板有钱,花钱请人念呗。
王老板急得拍大腿:“早就贴了,不好用才来找你啊!”
柳云眠进去道:“这位老板,你的符纸一定有问题,所以才不好用的。”
她大胆猜测,王老板的孩子,很可能是肠胀气。
所以她想去试试。
王老板打量了她一番,尤其当他目光落在她脸上的伤疤上时,就有种“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敬畏。
“这位……仙姑,如何称呼?”
柳云眠差点没忍住笑场。
卑微的老父亲,什么话都信。
这里人称呼神婆是仙姑,没想到她回到古代,一下成了仙女。
虽然是老仙女。
陆辞默默别过头去。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柳云眠,这是对他智商的非礼。
柳云眠笑眯眯地道:“好说,我娘家姓柳。咱们还是出去借一步说话。”
“好好好。”王老板道。
这时候,安大夫凉凉地道:“花三五个钱也就当积德行善了,有些人不要被人当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