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段淳风肯主动提出带他去见自己的老友,是不是意味着在段淳风心里,他与段清歌是一样的了?
这个认知让段月容欣喜若狂,生怕让父亲等得着急,便急急忙忙梳洗更衣,跟着段清歌下了栖霞山。
段淳风一身黑衣,身后一辆马车。段月容见了礼,等段淳风先上了马车,又将段清歌抱了上去,自己才跳上马车。
一路上段淳风一直一言不发,段清歌兴致勃勃地向段月容介绍回春谷,段月容一直默默听着,偶尔回应一两句,挑一两个自己感兴趣的问题问她,段清歌总能答得十分详细。
回春谷地处偏南,四季如春,谷内种着大片大片的杏花。
杏花经过谢春来精心培育,四季常开不败,堪称一大奇景。
故此回春谷又叫杏花谷。
距回春谷入口十来丈,段淳风便让车把式停了车,三人下来一路步行到谷内。
来迎接他们的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十三四岁,穿一身绯红色的罗裙,绣着净白的杏花。
小姑娘柳眉杏眼,肤白如玉。嘴角微微上扬,天生一副笑脸,看着很讨喜。
相貌清丽的小姑娘俏生生立在杏花林中,美好得如同一幅泼墨画。
段清歌一见这红裙小姑娘就扑了过去,嘴里叫着“云深姐姐”。
见段月容一脸疑惑,段淳风道:“这是春来的徒弟,谢云深,比你大两岁,你也跟着囡囡叫姐姐就是。”
段月容依言上前,稽首道:“月容见过云深姐姐。”
“哎呀——”谢云深热情地拉住段月容的手,“你就是段叔叔的儿子月容吧,我听段叔叔提到过你,果然长得极好看,像菩萨座下的小金童!和囡囡站一块,就是一对金童玉女!”
以段月容的性子,被人夸好看,他是绝对会理解为一种讽刺。可看谢云深那明星似的眼,他却生不起气来,反而有些局促:“云深姐姐过奖了!”
段清歌哼一声,将段月容的手抽出来,紧紧挽住他胳膊,微扬下巴:“那是自然,我哥哥是这世间最好看的人!”
段淳风轻咳一声,打断三个孩子:“云深,还不快快领着我们去寻你师父去!”
谢云深撒娇一样搂着段淳风胳膊,脆生生道:“瞧我,见了月容弟弟一时开心过了头,竟然忘了段叔叔,该打!该打!”
说着,佯装在脸上轻轻打了两下,惹得段淳风哈哈大笑,调侃道:“你这点子力气,打蚊子呢,不如段叔叔帮你打?”
谢云深做出害怕的表情:“可别,江湖上谁不知道段叔叔武功盖世,若是让段叔叔动手,我这脸还要不要了?”
段淳风捏捏她秀气的鼻头:“就你嘴甜!”
第二十四章 云深
谢云深领着他们走到一处木屋外,做了个“请”的手势:“师父就在里面,几位请进。”
屋内陈设十分简单,除了桌椅板凳,便只有墙上挂着的画。
是谢春来闲来无事画的,多是人物画,奇怪的是画中女子要么是背影,要么就是没有画上五官,但却能让人一眼看出那些女子都是同一个人。
谢春来如今已是不惑之年,长眉入鬓,星眸如墨,很是俊美,若不是满头华发,说是二十出头的少年都有人信。
谢春来身后立着一个与段月容年岁相仿的少年,生得清俊秀雅,就是肤色过于苍白,就连双唇也无甚血色,看着病恹恹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段淳风指指谢春来:“这位便是神医谢春来。”
段月容忙作揖行礼:“晚辈见过谢叔叔!”
又指着谢春来身后的少年:“这位是谢春来的小徒弟,与你一般大,你叫他祈安便是。”
段月容稽首:“祈安兄弟。”
祈安忙还礼。
几人闲话了一会家常,就听段淳风道:“云深,你带着月容和囡囡四处逛逛,我们有些私事要聊。”
谢云深应了声是,便一手拉着段清歌,一手拉着段月容往外走。
不知是不是段月容的错觉,在经过祈安的时候,他总觉得祈安冲着他笑了笑,并不怎么友善,却也没什么恶意。
弄得段月容一头雾水。
“哎——回神啦!”
是谢云深正瞪着眼睛看他,纤细白皙的手在他眼前晃着,“你怎么了?干嘛走神啊?”
段月容唇抿得发白,有些犹豫地开口:“那个祈安他……”
“哥哥你说祈安哥哥吗?”段清歌习以为常,“祈安哥哥确实性子有些古怪,但是人不坏的。”
“嗯,”谢云深点头附和,“不说他了,月容,你第一次来回春谷吧?我带你四处逛逛去。”
段清歌道:“那云深姐姐你带哥哥四处逛逛吧,我去找爹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