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里又铺了些树叶,算是解决了居住的问题。
一匹瘦骨嶙峋的狼根本不够三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吃几天,干脆就趁着雾不算浓的时候再出去找些吃的,以备不时之需。
哪知走了不出一刻钟,雾越来越浓,三人也走散了。
段月容站在原地不动,打算等雾不那么浓了再沿着做好的记号原路回去。
走之前他们约好了,若是走散,或是四个时辰内没找到食物就原路返回。
谁知左等右等,也不见雾气有消散之势,反而更浓了些。
看不见树上的记号,段月容也不敢擅动,干脆席地而坐,闭目养神。
日头越来越大,雾气渐散,勉强能看见些物事。段月容正要回去,却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呼救,声音嘶哑凄厉。
原本他是打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转念一想,他们还要在这待上好几个月,多一个人也就多了一分活下去的机会,便一边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一边用黑曜石在树上作记号。
此时雾已经散的差不多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撒下来,段月容看见一个人被五花大绑,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少年掀开被绑着的人的衣服,露出坑坑洼洼、布满干涸的鲜血的身体——这人被割了不少肉。
少年从那人肩上割下一块巴掌大小的肉,用火烤得金黄,即便隔得有些远,段月容也能闻到烤肉的香味。
段月容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忙悄无声息地离开,在半路上看到一个两人深的大坑,坑里一个看着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
这人他认识,叫白木。
白木面色惨白,眼底一片青黑,似乎很久没有休息。
他的一条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看见有人来,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小主子,救我!”
段月容跳下坑去,才发现他断了一条腿,有些后悔刚刚的莽撞,但已经下来了,又不好再装作没看到,便道:“待会儿你骑在我肩上,我将你托上去,你上去后再把我拉上去。”
白木忙不迭点头,段月容将他扶起来,蹲下去。
因断了一条腿,白木行动有些不便,好半天才爬上段月容的肩。
段月容扶住他两条腿,等他双臂扒住大坑边缘后将他推了上去。
第十七章 猛虎
白木回身正要去拉段月容,但余光突然瞥见几丈外一只斑斓猛虎,黄黑花纹,铜铃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
吓得白木身子一抖,赶紧缩回将被段月容抓住的手,扶着树站起身,见树上有记号,便沿着记号一瘸一拐跑了。
猛虎听到这边响动,眨眼间奔了过来,本打算去追白木,但又嗅到第二个人的气息。
头一扭,便看见坑里的段月容,便回过身来,站在坑边盯着他,眼里闪着饥饿的绿光。
段月容起先还不明白白木怎么突然就跑了,此刻一看到这老虎再傻也该明白了。
顿时怒火中烧,恨不能将那恩将仇报的东西千刀万剐!
但此时容不得他生气,段月容握紧手心里的黑曜石,这石头虽锋利,但对上老虎还是有些以卵击石了。
老虎看了半晌,确定了这个坑里没有什么机关陷阱,猛的跳将下来,在坑里与段月容对视着。
老虎打量他半晌,似乎是确定了眼前这个人类没有攻击性,便一个猛扑过去。
段月容灵活一闪,躲过老虎。又一跃,跳到了老虎身上,手脚并用死死定在老虎身上。一只手握紧黑曜石,往老虎脖子探去。
老虎拼命跳跃扭动着,妄图要将段月容摔下去,然而段月容却像与老虎合为一体似的,纹丝不动。
这老虎见甩不下他,干脆往地上一躺,又一滚,肚皮朝天将段月容压在地上。
几百斤的重量就这样压在身上,段月容几乎喘不过气来,胸口闷闷地疼,似乎有什么腥甜粘稠的东西要从喉咙里涌出来。
段月容咳出一口鲜血,手上动作不停,费力探向老虎喉咙,狠狠一划。
老虎吃痛跳了起来,血淅淅沥沥地滴在地上。段月容只觉得胸口疼痛难忍,似有一把利刃在胸腔捅着、刺着,每吸一口气,痛就加深一分。
段月容被压着没能使出全力,老虎皮又厚,那一下只划破了皮肉,并没有伤及要害,但足以激怒那只老虎。
老虎又是一个猛扑,段月容就地一滚,躲开了。
你扑我躲几个回合下来,段月容有些筋疲力尽。老虎似乎看出段月容体力不支,兴奋地吼一声,流星一样往段月容扑去。
段月容扭身就躲,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被老虎扑倒在地。
老虎的两只爪子深深嵌进段月容两肩,痛得他闷哼一声。老虎张开血盆大口,要去咬段月容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