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方要开口，“这个时候，展将军……”
“展某今日乏了，也该回去了，李将军先请自便。”展元同时开口道。
李寒怔愣了下，点点头。
展元见状从他身边离开。
李寒转过身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微拧眉头，又想起今日一开始时，崔晚棠所说的西南百姓不认皇帝只认西南王的事。
想着想着，眉头越拧越紧。
就在李寒不解之时，身后忽有声音问道：“你在看什么？”
李寒正凝聚心神，被一吓，迅速转身，动作幅度大，直将说话人撞到。
他忙伸手去拽要倒地的人，结果拽回来，那人没站稳，李寒又被踩了脚。
“嘶……对不住……”他变化面色道。
“该是我对不住，李将军没事吧？”
眼前的人，李寒也记得，是今日一道议会的孟启将军，听闻孟将军在西南战役中屡建奇功，一路爬到了将领之位。
“没事，我鞋子大，孟将军踩空了。”李寒勉强笑道。
孟启失笑，“这大晚上的，李将军在这做什么？忙了一天，不困吗？我却是饿了，想去伙房寻点干粮填填肚子，李将军可要一起？”
李寒倒也不饿，便道：“我不饿，方才一路逛着便走到了这，方才还遇见了展将军。”
孟启诧异：“展将军？他也在这？我这一路过来，也没见着。”
李寒心里一个咯噔。
孟启摸了摸肚子，“不行，真饿了，李将军自便，我先去伙房了，再晚火都灭了。”
他说完就急急忙忙错开李寒走。
李寒笑道：“孟将军不必急，伙房总有人当值的！”
孟启边跑边往后摆手。
李寒摇了摇头，也没了闲逛的心思。
他脚一抬，又嘶了声，随即嘟囔道：“真倒霉，妹妹做的新鞋，才穿就遭踩了，”
嘴一抿，小声道：“疼。”
“哪里疼？”身后又有声音。
李寒脊背一僵，不敢大力回身了。
他慢慢转过来，才发现竟然是叶三瑛。
“你们怎么都往这块跑？”他无语道。
叶三瑛一愣，指了下停在不远处的巡逻队。
“我今夜巡这一片，正好见着你站在这。”
李寒顺着她的手看过去，意识到自己刚刚语气不大好，摸了摸鼻子道：“累了一天，还巡夜，辛苦叶将军。”
叶三瑛笑了下：“轮到我了，不算辛苦，”
她问：“方才靠近听到你说新鞋遭踩，被孟启踩的啊？”
李寒微怔：“孟启？叶将军和孟将军很熟？”
叶三瑛应道：“孟启救过我，算是熟。”
“这样，”李寒垂下视线，动了动不那么痛了的脚。
叶三瑛像找话一样继续道：“你被孟启踩了啊？”
李寒漫不经心应道：“是啊，不止孟启，还有展将军。”
叶三瑛一脸同情：“两位大汉踩一处，这得多疼啊。”
李寒“嗯”了声，又突然脚下一僵，怔在了原地。
叶三瑛想继续说点什么，比如问问李寒记不记得当初他们是一起参加马赛的。
当时第一轮时他们还是同一组。
但见李寒垂着视线没有同她继续说的意思，心下失落，因此到底没问出来，只能望了眼巡逻队。
“歇息得差不多，我该去巡夜了，”她道。
李寒没有说话。
叶三瑛攥了下拳头，随即转身朝队伍走去。
待巡逻队又出发，李寒才回过神。
他错愕看向叶三瑛离开的方向，没反应过来，方才叶姑娘好像有话要和他说？
夜渐渐深，有苍鹰在军营外盘旋，随即朝着潜龙关飞去。
******
三日后。
空气有些闷热。
旷野上旌旗招展。
一阵飞沙走石，尘土弥漫在空中。
黑压压的军队前，崔晚棠一身银色戎装，清瘦的小脸上，双眼眼神黑亮。
她眺望前方。
乌云散开了些，投射下两道阳光，照在仿佛与天相连接的古老关墙上，巍然矗立的关城宛若平原上沉眠中的巨龙，不可侵犯。
只一眼看过，就知难以攻下。
待弥河再次确认好各方准备完毕，便转马上前道：“全军集结完毕！”
崔晚棠紧了缰绳，点了下头，扬声下令道：“全军准备！”
“呜——”
号角声在旷野上空回荡。
战鼓声擂擂作响。
一队队士兵集结，攻城器械随之跟上。
随着崔晚棠一声令下，第一波攻城兵出发了。
崔晚棠目送着黑压压的队伍前进，面色严峻。
关墙上，居摘星和杨星辞等几个徒弟，正望着如同黑线般压近的士兵。
他问道：“符离离开关城了？”
杨星辞应道：“对，他去秦城点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