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为夫在。”宋彧笑道。
崔晚棠：……
另一边，容什很自然得任明三拿了粪桶扶他去解手，还让他去打水给自己净手。
明三细心照顾完容什，便急急忙忙去取了浴桶，倒好温水。
然而却没给容什脱衣，只看着他眼神晶亮道：“容公子，方才我帮你解手、净手、接下来还可以帮你沐浴，对了，还有先前给你喂了三次药，一共三千两。”
容什的惬意僵在脸上，呆呆看着明三。
明三望着他，神色认真。
“公子说，帮一次忙五百两。”
容什：……
就在明三觉得容什可能不同意，要把水抬去给老大洗的时候，容什却是“嗤”了声，随后在明三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明三诧异。
容什指了指一早就放在桌上，准备用来问容什话的纸笔。
明三赶忙拿了纸笔过来，想了下对容什道：“这是小忙，就收五十两吧？”
公子拿五十，他拿一。
容什瞥了他一眼。
也没拒绝。
明三更惊讶了。
容什开口，明三记。
“南街辛南巷入巷百步右拐第三家，带一把画扇，一面画人间，一面绘黄泉，把画扇放到灶房灶神像后，把住址留在那，第二日自有人寻上门来。”
他记完重复念了遍，确定自己没看错容什的口型，才将纸收了起来。
也没有去确认容什说的话，便脱了容什的衣裳，抱到浴桶里去干苦力了。
如果真要确认纸张，公子大概会提醒他，既然公子没提醒，那大概就是，公子确定容什会说真话。
不得不说，明三如今对宋彧是谜一般的自信。
扇子是宋彧画的。
等明三取了扇子给容什看过后，便问容什：“若是不留住址，那人可是会立刻自尽？”
容什抬眼看向明三，过了会，才微微颔首。
明三哼声道：“这么重要的事，你故意不和我说。”
按他们惯常的做法，就是把扇子放下，人躲起来，等取扇子的人出现，把人擒来。
毕竟留住址是危险的事，若那是容什求救的信号怎么办。
容什“呵”了声。
“你不是知道了？”
明三读懂了他的意思，略得意道：“那是，你瞒不过我们公子。”
公子说，住址是一定要留的。
公子对夫人解释说。
扇分两面，一面人间，一面黄泉。
若人间无归处，那便赴身黄泉。
容什之所以不重点提，是因为他如今无所谓，生也好，死亦罢，把决定权留给了老天爷。
容什沉默。
随即闭上眼继续睡觉。
他原以为今日宋彧会来问他什么，可是宋彧没来，他能见到的只有明三。
明三也并未虐待他，甚至做事都很细心，还不停得问他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点心，要不要解手，连要不要替他挠痒都问了……
倒是能忍，真以为他硬的不吃，就吃软的吗？
宋彧那边，明一按着容什的话，把画扇放到了那个房子。
不过叫他惊讶的是，那家住了人。
一家十二口，四世同堂，看着很热闹。
明一还是偷偷溜进去，摸索着发现了墙上灶神像后是空心的。
他按着公子的吩咐，没多盯就回家了。
接下来就是等着有人上门了。
等的人没上门，倒是洛九天带着洛觉一来拜访了，浩浩荡荡，只说是来认小郡主的。
洛觉一一看见在门口迎接的宋彧，便高声道：“宋公子，我回去就和我阿叔说，半月真的很像我大哥，我阿叔想了一天，还是决定亲自来看看。”
洛九天对宋彧道：“打搅宋大人了。”
宋彧：“洛将军客气，今日便是不为认亲，将军能光临寒舍，也是宋彧之幸。”
洛九天笑道：“我初到京城便听闻了宋公子的美名，今日一见，果真是龙章凤姿。”
……
屋里。
崔晚棠蹲下身替半月整好衣裳，抬头看着小姑娘，心疼道：“要委屈月儿了。”
想和洛九天接触，认亲是最好的接触方式。
只是，这样子，对半月来说，并不好受。
半月望着崔晚棠清亮的眸子，随即笑道：“东家，半月做梦都没想到能有这一日。”
“是阿姐。”崔晚棠纠正她道。
半月红着眼点头：“是，阿姐。”
小姑娘认真道：“阿姐，我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能有今日，在遇到阿姐前，好几次有流民、乞丐想抓了我去卖，是胡老大和阿叔、奶奶他们护着我，有时候，我也想卖了自己让大家吃饱饭。”
“但是我才这么想的第二天，阿姐就出现了……”她的语气颇有些激动。
崔晚棠微怔。
半月笑得灿烂：“我很高兴阿姐能带我来京城，也很高兴能帮阿姐的忙。比真的找到亲人还高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