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夫人提到这个，他都忘了这点。
“驯兽？”崔晚棠诧异，“还有这种能力，怎么驯的？”
宿丘冷了脸不说话，崔晚棠看向宋彧，宋彧看向明一，明一看了眼宿丘，试探性道：
“谷里每三年都有选拔暗卫的测试，像我们这种，做的是死亡逃生测试，会被放到山林里，求生。”
“宿老大是自己混进那一代测试人选的，后来就一直跟着先生。”
“我听说，那一代测试的人运气不好，遇到了狼群，是宿老大带着他们出来的，当时宿老大连话也不会说，他们都说宿老大就是狼群养大的崽子。”
明一说完，宿丘冷冷道：“崽子？”
明一笑了下，听说都是这么说的。
崔晚棠没想到宿丘还是个狼孩，怪不得能亲兽，估摸着宿丘自己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在林子里生活了。
她看向宋彧，“那那些人也会驯兽？也是猛兽养大的？”
宋彧想了下，“我幼时似乎在哪本书上看到过，北部有族群，专门培养驯兽人…”
他揉了下额角，有些想不起来是在哪本书上看过的。
也或者不是书上看的，是在哪里听的。
明一道：“宿老大指的那边确实有人住过，但离开了应该有挺长时间的，两三年是有的。”
“另外，明四在那附近挖到了一具男尸，死了或有十来年了，衣裳腐败，但身高极高，足有九尺多。”
“宿老大说，那只老虎年纪也有十来个年头了，已经老了，估计没几个月了。”
明一说完后，崔晚棠便看向宋彧，他说道：“十五前是改朝换代的时候。”
易室落台，西南王杨雄攻入皇城，改天下为杨姓，那个时候确实到处都很乱，躲避在山里居住的人也不会没有。
宋彧问了宿丘到底是为何会来清河县，但宿丘也说不准，只说他们一直在找，一找就是十多年，结果突然就有了线索指向清河县。
公孙止哪里会在乎那么多，他只要能找到宋彧就好。
这也是在守了宋彧一段时间，发现宋彧“孺子不可教也”后，他下狠手的原因。
公孙止的性子太急了，他找了那么久，没时间等宋彧慢慢长成。
连续几天明一都派人在陆家村的山上找线索，公孙止让宿丘也带了人去，大概也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引他来的清河县。
然而，到底一无所获。
崔晚棠趴在桌子上长长叹息，
“要是公孙先生真是被人引来的，那那个人一定比他聪明，比他年纪大，说不定还对他很了解，不然找你的人那么多，他挑公孙先生做什么。”
公孙止性格那么差。
她又嘟囔了声，“可是公孙先生年纪好像也够大了……”
宋彧突然看向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第111章 种树
公孙止也在想这个问题。
那人知道他是殷止而不是公孙止。
而知道此事的人除了宿丘和宋彧，再没有其他人了。
除了那两个死了的人，一个他亲手杀了，一个死在了他面前。
*
明一遣人盯了陆家村以及那座山一个多月，再没有别的发现。
崔晚棠带着大夫去给陆云妮看了病后，陆云妮渐渐好了些。
大夫医得了人，可医不了心。
因此在陆云妮身体转好，恢复声音还约崔晚棠出门的时候，崔晚棠就猜这位姑娘可能是决定了什么。
她们约的地方，是在陆家村的河边。
二人散着步，陆云妮神色平静，很是淡然。
“我一直分不清，当日所见，究竟是真还是假，亦或者是我伤心至极时老天爷给我的一场梦。”
“你问我为何要告诉你。大抵是见你同宋二郎笑得开心，便似见了过去的自己，忍不住就想告诉你，他还活着。”
“我总觉得他迁了坟，我这辈子便再也见不到他了，是不是很怪，明明人活着，我却用他的坟做念想。”
“如今既是坟迁了，我也该放下了。我爹娘疼我，实不该还叫他们伤心难过，平添白发。那日见面，便只做梦吧。”
崔晚棠看向陆云妮，她不喜不悲的神色让崔晚棠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
但是崔晚棠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能说再等等，也不能说放下就好，什么安慰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陆云妮转过身面向崔晚棠，她勉强扯了下嘴角，道：
“我听说因着你，宋家如今才得了好日子，你是个好的，往后也要和二郎好好的。”
她看着崔晚棠，就好像在想象过去的自己，想象自己嫁给宋靳会是什么样。
崔晚棠认真点了点头。
陆云妮沉默了会，道：“若是将来他真的回家了，你帮我告诉他，我原是顶喜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