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流芳说得没错。
他张了张口,像是想说点什么,外面就传来李光国的声音:“陛下驾到——”
流芳隐晦地看了秦燕云一眼,究竟是什么也没说。
秦燕云抬眸,视线之中撞进了一个穿着鹿皮袄子的修长身影。
他像是又消瘦了一些,身子甚至有点伶仃的感觉了,宽大的鹿皮袄子穿在喻听泉身上,虽说是团团的簇拥着他,但他还是虚弱得像是一阵风吹来,这人就会瞬间倒下去一般。
秦燕云心绪复杂,一时没有作出反应。
等到喻听泉亲自把人全部清走,走到秦燕云面前的时候,他才发觉,这只毛毛犬今日似乎有点儿不开心。
喻听泉难得起了逗弄心思。
他勾了勾手指,带着些冰凉温度的指尖就这样很轻柔的蹭过秦燕云的下巴。
等到秦燕云被这一点冰凉所唤醒,抬眸看向自己的时候,喻听泉才轻轻的挑眉:“在想什么呢?你有起床气?怎么一脸不愉快的样子。”
秦燕云看见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就这样隔着一点点距离,感觉更迷糊了。
他迅速垂下眸子,不去与喻听泉对视。
秦燕云摇头:“没有。”
喻听泉脱掉袄子,回眸看他:“你不必担忧。”
“朕自会解决那些流言蜚语,你只需要好好跟着朕便好了。”
这话简直说到了秦燕云的心坎上。
他有点儿不放心,低声道:“真的?”
喻听泉点头:“朕不会骗人。”
秦燕云眨了眨眼:“那你真要与孤成婚吗?”
喻听泉走过来,不厌其烦地,再一次道:“真的。”
“孤不信。”秦燕云得寸进尺道,“你亲亲孤,好不好?”
喻听泉直截了当:“走开些。朕要休息,补眠。”
秦燕云再一次恢复了毛毛犬应有的活力。
他蹭了过去,像一只人形挂件,几乎是拥簇着喻听泉:“那孤抱着你睡好不好?孤身上可暖和了。”
喻听泉唇角轻轻地翘起,但没有直接应允,而是默不作声地上了床。
锦被笨重,他一人拉不上来,秦燕云很有眼力见儿的缩了进去,替喻听泉很好的盖上了。
严严实实,几乎只露了个脑袋在外面。
接着,就有一个温暖的身体缠了上来。
喻听泉觉得他抱得有点儿紧了,便轻轻地挣扎,想让秦燕云松开一点儿。
他并不讨厌秦燕云这些亲密的触碰,任由秦燕云上床,抱着自己,也是这个意思。
可是,秦燕云似乎会错意了。
他以为喻听泉不喜欢自己,便有点儿委屈的松开一点儿,让喻听泉拥有一点可以喘息的空间。
“陛下。”秦燕云贴着他,手指在喻听泉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地拉着喻听泉的衣角,低声道,“你若是不喜欢我,那就算了,我会回燕国的,也不打你们了。”
喻听泉勾起唇角,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的笑。
怎么还患得患失呢,笨小狗。
秦燕云见他许久都不回复,有点急了,又收紧了手臂,有点急切地开口:“我、我刚刚是骗你的,说好了就不准把我赶回去。不然、不然的话……”
“不然如何?”喻听泉道,“若是我不让你回去,你还有什么不然?”
秦燕云闭上了嘴,只是抱着他,没说话。
喻听泉的声音很轻,像是某种不明显的安抚:“好了,松开些,朕要喘不过气了。”
秦燕云闭着眼:“不松。”
喻听泉无奈:“朕不让你回去。”
秦燕云继续:“那你不喜欢我。”
喻听泉叹气:“谁说的?”
“你这是和谁学的,怎么这么会耍无赖?”喻听泉道,“朕留你在身边,便是喜欢你的意思,不然除了秦燕云,天下还有那么多个李燕云吴燕云张燕云的,都能呆在朕身边了?”
秦燕云被他数落一通,倒没有生气,靠在他身边,呼吸落在喻听泉的耳侧,热热的,有点儿痒。
也许是真的得到了喻听泉的安抚,也许是昨夜喝的三钱酿后劲儿太大了,秦燕云没有再嘟囔,而是很快抱着喻听泉睡着了。
喻听泉向来浅眠,身子不好,听着身后人的呼吸声,便知道他睡熟了。
他等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从被子里出来,很小心地跨过睡在外围的秦燕云,穿好了鞋。
刚刚的话虽说是安抚秦燕云的,但是,也确实提醒了他。
现在,燕国根基并不算很稳定,朝中大臣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换血,还需要很多新鲜血液的补充。
除去这些,那些还能为他所用的老大臣们,也要适当的加以安抚,只有如此,才能稳定军心。
此外种种,还有那些鸡零狗碎的事情,全部需要喻听泉一人处理,实属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