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情况。”阿拉丁先生说,他的语调很平稳,目光还是徐徐地落在他身上,那双黑沉沉的眼眸像是一片沉谧的黑海,激不起一点点风浪,显得很温柔、很沉静,“如果你明天还记得起我来,我们就会再次见面。”
喻听泉闻言,很虔诚的闭上眼睛,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双手合十,默默低语着。
宋清竹听不清他嘟嘟囔囔了些什么,觉得很可爱,便去问他:“你刚刚在干什么?”
“我在祷告。”喻听泉说完,又发觉这个词汇也许对于这个未来世界的人们来说实在太过陌生,主动解释道,“就是……你可以理解成,我在许愿。”
“刚刚不是许过了吗。”宋清竹说,“那你现在的祷告——是在祷告什么呢?”
喻听泉还是闭着眼睛,像是在守护着自己最忠诚的信仰,一字一句地道:“我想祷告,明天还能记得起今天晚上的事情,明天还能看到阿拉丁先生,这样的话就好了。”
宋清竹轻轻的笑了笑。
他们穿过了一片黑暗的长廊,宋清竹停下脚步,声音很轻的从头顶传过来:“我们到了。”
喻听泉早就困得几乎不省人事。
酒精上头,晕晕乎乎的。
他没发现,他的新朋友、阿拉丁先生,已经站在了那家叫做安心客栈的旅店前面。
——那是他们曾经住过的地方。
……
宋清竹预定的房间好巧不巧,就是之前他和喻听泉住的那个。
房间不算小,除却一张双人床之外,还有一间小小的淋浴室。
安心客栈的隔音做得很好,老板为人很棒,所有卫生都搞得很干净。
喻听泉喝醉酒,被宋清竹轻轻地放在床上。
他翻了个身,把身上盖着的被子卷了下去,露出一条光滑白皙的手臂,很平白无故的挂在胸前。
宋清竹端着放了一条毛巾的热水盆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幅景象。
月光皎洁,从为了透气而半开着的窗户外飘落进来,很怜惜的落在喻听泉身上。
红色的裙子倒是显得有些玫,在洁白的床单上像是盛开的一朵花。
而高跟鞋还没脱,半起半落的挂在脚踝上,显得那一截小腿修长又漂亮。
宋清竹看见了,只好走过去,先把被子帮他盖好,露在外面的小腿悬在床沿,他勾着头,去帮喻听泉解开那双缠在小腿上的高跟鞋。
黑色的鞋帮不是很高,只不过那鞋子还是红底的,和雪白肌肤遥相呼应着,勾连起宋清竹内心胜出的一点不该在这个时候有的想法。
他垂着眸,很认真的帮喻听泉把高跟鞋的绑带取下来。
不知道是经验不足还是怎么的,他脱下来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勾到了白色长筒袜,破开一条小小的裂口。
可惜,那个裂口又和一开始的另一条裂缝相映成趣,露出了一片嫩白的皮肤。
好死不死的是,此刻,喻听泉也在轻轻挣动。
他的眼睛半开半合着,卷翘的睫毛颤着,如同一把小小的扇子。
宋清竹按住他作乱的手,嗓音沉了沉,带着些勾连欲的哑。
“别动,泉泉。”
他知道,今天是很好的日子。
他又能确认,喻听泉就这样回到了他的身边。
但是——
这并不表明他们的关系能够一下子恢复到以前那样。
喻听泉得到的太容易,放手得太简单。
不是不珍惜,而是胆怯,所以缩手缩脚,不敢随着心意去行动。
他还想好好的养着,一点一点把关于爱的知识揉散掰碎,慢慢的灌输给喻听泉。
宋清竹要的,不仅仅是喻听泉对他的爱,更是教会喻听泉怎么去爱。
……这实在是一个过分深奥的问题。
而他养的小狐狸实在太笨蛋了,要慢慢地来,才不至于一下子吓到他。
做完这些工作之后,宋清竹才继续端起那个接了热水的盆子。
澡可以不洗,但是擦还是要擦擦的。
宋清竹坐在他身边,先给喻听泉擦了擦手心。
毛巾的热度很高,温温和和的蹭在手心上的时候,带来的触感很舒服。
喻听泉迷蒙地睁开眼睛,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好舒服……”
宋清竹叹气,捏了捏他的手指:“笨蛋。”
睡着的喻听泉分外粘人。
他没被戳得后退两步,甚至,喻听泉还攀上那根宋清竹的手指,握住,不许他走。
宋清竹很轻很浅的勾起唇角,那是一个分外愉悦的笑:“嗯?”
喻听泉没睁开眼睛,声音软软的,像是撒娇:“要抱一下。”
“不抱。”宋清竹笑,但还是板正着语气,“朋友之间可不能这样在床上拥抱的。”
喻听泉不服气,嘟嘟囔囔的顶嘴:“……那什么才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