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阳公主察觉到了他的失神,扯了扯他的衣袖,瞪着他:“我警告你,在想着她,我就不客气了。”
侯爷否认:“没有。”
皇帝危襟正坐,这位国师始终不露面,所以没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只知道她是一个女子,女子竟然成长到了这一步,实在是可怕。
听闻国师的权力极大,但她与女帝的关系又极好,女帝把所有的权力都给了她,这才是最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皇权怎能与旁人共享?
皇帝想笑女帝蠢,可是如果给他一个国师这样的人才,他未必不能给她一定的权力,能将一个小国扶持到今天的四国之一,国师的存在功不可没。
甚至……一统天下,也许都不是梦。
可是当皇帝真正见到了国师的真容,却觉得有点眼熟。
堂下的国师从一开始踏入这个宴会起,就不像一般人,她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她只是礼仪性的问好皇帝,有人发作,她也只是说:“我朝陛下当初准我不跪不拜。”
那人语塞,总不能说你家陛下算什么,毕竟是强国之一,容氏的国师之于容氏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清楚。
只要国师一句开战,他们当真会打,到时候问责国师的人就成了罪人。
惊弦堂而皇之的坐下了,其他人一看这不是好惹的,问责的人也没了办法,皇帝在她说徐惊弦时,就想起来了。
她是徐惊弦,徐淑娘的女儿!
嘉阳公主的脸色也在那一刻变了,侯爷听到徐惊弦的名字时,目光也停在了她身上,这就是……他的女儿?
这场宴会还是欢迎国师而办的,可是如果国师是徐惊弦呢?
皇帝心情复杂,无论如何都得承认当年的他错了,不该因为嘉阳,报复了惊弦,不然如今风光的就是他了,坐拥国师,何愁没有实力一统天下?
这些年他是不是太过宠爱嘉阳了?
皇帝开始反思。
嘉阳公主则是咬碎了牙,也没有办法,因为惊弦如今是容氏的国师,她代表了容氏女帝。
光这一点,就足以断绝了所有人不轨的心思。
嘉阳公主任性,但不傻,要是这个时候对惊弦做什么,皇兄绝对不会饶过她。
事实上,惊弦来,一是为了看看她娘,二是为了谈判,天下四分,也不过是计划里的一环,她要给她的陛下送上完整的天下,这样更有意思不是吗?
天下统一以来第一个女帝。
这份礼才够重。
这次谈的当然是,离国愿不愿意成为附属国。
简直是异想天开!
所有人都觉得国师疯了吧,她是怎么敢的,皇帝也惊愕,惊弦莫不是为了报复,疯了?
可是很快他们就知道不是,谈判失败,惊弦还是从容镇定,她先是给陛下写信:【可以开始了。】
然后去看了她娘。
出使各国,当然是为了部署,现在部署完成,是该验收了。
不出三年,天下可以一统。
惊弦回到徐府时,淑娘几乎要抱住她哭得跟个泪人一样了。
“你这些年去的那么远,娘都没办法见你,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惊弦:“我回来了。”
淑娘抱住女儿不愿放手:“……这些年娘想了很多,这次你回来,是不是很久都回不来了?”
惊弦:“不久。”三年而已。
淑娘:“你不要骗我,我想过了,你要是这次还得走,就把娘一起带走,你祖父也是这个意思,他已经上奏辞官了,也和族里商议过了,迁去容氏,不做你的拖累。”
“不用,”惊弦早就考虑过了,到时候天下一统了,在哪里都一样。
淑娘:“我们不想你为难。”
她虽然念的书不是那么多,可是也懂得,女儿在容氏,他们在离国,到时候不是让女儿为难吗,既然女儿做出了这番功业,他们能做的就是不当拖累。
迁家这事,族里商议过好多轮了。
惊弦:“娘不用因为怕拖累和我一起走,如果只是因为想去玩玩,女儿很乐意,可如果是怕我为难,那就不必了。”
“因为他们没有机会的。”
几乎是惊弦谈个话的功夫,容氏的部署生效了,不过三个月,离国变天了,皇室沦为了阶下囚。
离国从此刻起,不复存在,彻底纳入了容氏的版图。
容氏的实力已经碾压了其他两个王朝。
一朝锋芒毕露,所有人都怕了。
剩下两个王朝不得已,联合起来了,否则下一个离国就是他们的下场。
惊弦轻描淡写:“无用之举。”
隐隐之间帝王与相的气息交织,教书先生窥之,越发觉得当初没有看错,当今的局面由她一手促成,哪怕她想当王也轻而易举,可是她仍然没有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