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二狗知道林红杏是真敢动手砍他,只能咬咬牙,松开康子。
“我干啥?回来找你要点钱还债,你说没有。
害得我成天被人追债追得跟落水狗一样,东躲西藏夹着尾巴做人。
结果,这小畜生却有钱买书包?
还说啥,要去念书?
林红杏,我好歹是这家里的男人。
你这样防着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离婚,我要跟你离婚。
看你们孤儿寡母的,以后咋过日子?”
康子跌坐在床上,泪眼巴巴抱着自己的书包。
“妈,我没藏好,被他发现了。
他非让我说钱在哪儿,我说不知道。
他,他就想揍死我……”
林红杏红着眼,安慰了康子一句。
“别怕,妈不会让他动你一根手指头。”
末了,转头,眼神坚定的举着菜刀瞪着钱二狗。
“要离就离,没了你,咱娘两照样过。”
钱二狗看看寒光闪闪的菜刀,又看看毫不畏惧的林红杏,心里头犯了怵。
现如今林红杏跟着林苒能挣钱,康子的身体也好了。
而他被砍断了手指头,连个挣钱的活计都找不到。
真离了,以后他就是孤家寡人了。
想到这儿,钱二狗只能自己找补。
“把刀放下,我出门捡柴去了。”
气冲冲离开家,钱二狗跺着脚往山上跑。
一路上石头草垛都遭了殃,被他踹得东倒西歪。
跑到山坳里,准备找个避风地儿晒晒太阳睡一觉。
忽然闻到一股焦香味,循着味儿跑过去。
原来是王赖子跟李寡妇躲在山洞里,正生火烤肉吃。
见钱二狗来了,李寡妇没好气别开眼。
“去去去,你家又不是没肉,别在咱这儿占便宜。”
这回村里杀年猪,村长没给两人分肉。
肉哪儿来的?自然不用说。
钱二狗冷哼一声,低头钻进山洞。
“要么分我一口,要么我去村里嚷一嘴,看谁家丢了肉?
让来这儿找找,咋样?”
李寡妇气不过,还想说啥。
王赖子拉了她一把,不耐烦的拨弄着火堆上的肉。
“别嚷嚷,少吃点总比没得吃强。”
没等肉烤熟,三人就跟饿死鬼一样,抢过来狼吞虎咽。
本来就没多少肉,分到三人嘴里,也不过巴掌大小,压根就不够吃。
还没尝到肉味,就没了。
钱二狗砸吧了一下嘴,捡了根树枝剔牙。
“赖子,没吃饱呢!你再去弄点?”
王赖子抹了把嘴,拍了把腿上的灰。
“要去你去,我可不想被村里人揍死。”
今年虽然家家户户都分了不少肉,可每家的肉都是有数的。
偷一回还能糊弄过去,偷第二回 ,那是自己找揍。
钱二狗不舍的扔了树枝,躺在火堆边叹了口气。
“你说,咱们啥时候才能像林苒一样。
想吃啥就吃啥?一点都不为钱操心?”
王赖子听到这儿,忽然咧开嘴笑了。
“挣钱的法子不少,就怕你没本事。
前阵子在派出所,遇到了我表弟以前的兄弟。
他倒是给我指了条路,可我一个人没胆干。”
钱二狗一听,立马来了精神。
“啥路子?能挣钱?
我跟你一块干啊!说来听听?”
王赖子左右看了看,示意李寡妇去外头放风。
拉过钱二狗,就是一通嘀咕。
末了,拍了把钱二狗的肩膀。
“这一趟就能挣个几千块,拿了钱,再就去深市,再也不回来了。
不过,就看你舍不舍得你家媳妇和儿子!
要是舍不得,就当啥都没听见。”
钱二狗想都不想,重重点头。
“我干,啥媳妇儿子?
等挣了钱,外头的女人不随我挑?
病秧子我还不乐意养,再生个大胖小子不成。”
王赖子见钱二狗这么上道,咧开满嘴黄牙笑了。
“行,这事就这么说好了。
不过以后没事别往山上钻,被林苒瞧见了,肯定成不了事。
那女人,邪门得很……”
钱二狗点点头,随便捡了一捆柴火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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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镇上,林苒直接去了钢厂家属院。
上回屋子已经粉刷过,她又糊了些白纸。
现在看着,干净又整洁,跟新屋一样。
床有现成的,把秀芬姐给的被褥铺上。
她在上头滚了一圈,新棉被又暖又软乎,舒服极了。
萧厉睡了那么久的长板凳,总算能睡个舒坦地儿了。
打扫卫生的功夫,就听外头有几个婶子正在碎嘴。
“就上回在外头抢人男人的两个女同志,你们知道不?
其中一个有男人,自己不学好,还带着自己妹子干这些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