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微看着余夫人这副做态,决定之后还是得多回娘家几趟。就好像今日,就可以回自己出嫁前住的小院回忆一下过去。
余家也开始闹鬼了。
王爷听着余家的消息,发现自己可能搞错了什么……余知微其实是很讨厌余家的?
余知微的过往王爷自然也知道,小时候跟着爬床的生母被养在乡下,好不容易才被接回府里,后来撞了大运嫁入王府。
王爷一直以为余知微会感激嫡母,没想到……余知微是不愿意的吗?一直自我感觉良好的王爷觉得……有被打击到。
不过如果余知微在余家的话,那是不是说王府太平了?
想法很好,但并没有。
对余知微来说,距离只不过是一动念的事情,她完全可以在余家哼着歌梳妆打扮,把外头丫环婆子吓得半死,然后一动念又漂浮在王妃卧室里头看着王妃瞄眉画眼。
也可以刚刚还在余大人耳边娇笑,下一刻在王爷沐浴的时候发出嫌弃的啧啧声。
怎么说呢……图的就是一个精神攻击。
不过在怎样的精神攻击,习惯了也就是那样了,余知微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想不到该做什么,她就飘在京城的大街上发呆,飘了几日,发现外城有个开酒坊的李寡妇,已经连续三日都有婆家找上门来闹事。
那个李寡妇她也知道,酿酒方子是她的嫁妆,她男人汪铁柱在家也不受宠,据说是因为生他的时候母亲难产,生了两日才好不容易挣下一条命来。
这个时代又没有什么产后护理,铁柱娘生完他以后就开始有点绷不住尿,腹部太用力都会滴两滴出来。
而且大概是因为孩子太大,对身体造成了物理性的伤害,从此身体特质有些改变,夫妻俩之间的甜蜜度就此下降,男人开始在外面喝小酒找女人。
对铁柱娘来说,铁柱就是破坏她美好生活的元凶,身上的味道跟离心的丈夫每每都提醒她自己因为这个孩子失去了什么。
铁柱又不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儿,事实上铁柱上面有三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妹妹,那妹妹比铁柱小了五岁,是铁柱娘在吃了不少药跟偏方以后,好不容易跟铁柱爹感情回春的证据。
而且女人要调养身体大概就得趁月子,铁柱娘在生完娟儿后身体果真好了许多,也是因为这样,铁柱娘第一喜爱的是铁柱大哥,第二喜爱的就是铁柱小妹,第三就是老二老三,最厌烦的就是铁柱。
据说铁柱幼年时还很难带,爱哭爱闹夜里不睡觉,铁柱娘那时又没奶,总之说多了都是泪。
铁柱也知道娘不喜欢自己,娶了妻以后就带着妻子到城里打工,辛辛苦苦攒了钱,租了铺子开始卖酒。后来铺子做起来了,两人生活也慢慢好了,谁知道一场风寒,铁柱就这样没了。
两人倒是留下了一儿一女,开着酒坊也能养得起孩子,但铁柱娘一直想把酒坊拿走,说男人没了,这酒坊就是他们汪家的,养着李寡妇母子三人也行,但要李寡妇把酿酒方子跟房契交出来。
李寡妇怎么肯呢?于是婆母就见天带着几个嫂嫂过来闹。好在酒坊除了让人沽酒以外还跟几家店签了合同,只要定时送酒过去就行。
婆母这般闹,李寡妇已经考虑关店一阵子了。
余知微跟在汪家婆媳身边,听着她们商量着直接找人把李寡妇绑了卖掉,到时候店铺跟方子就是他们的。两个孩子本来就是汪家的,到时候也不差他们一口饭吃。
余知微本来不晓得自己除了恶心王爷还能做什么,现在她觉得自己知道了……她开始跟着那汪婆子,眼看着她要跟那人贩子签卖身契的时候,直接把卖身契给弄没了。
人贩子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忘了,很快又弄了一份出来,结果那卖身契竟然无风漂浮起来,就像是友人捏着卖身契地一角把那张纸捻起来一样……然后飘到大概大家眼睛那高度,就瞬间消失了。
汪家婆媳这次看得清清楚楚的,这简直就是见鬼了!
汪家大嫂脸色刷地白了:“娘……这是不是铁柱……”
“胡说!”汪婆子骂道:“那崽种哪里有这份本事?如果有这本事,他能就这样没了?”
骂规骂,汪婆子还是很怵,最后强撑着一点脸面,骂骂咧咧地走了,那人贩子也没拦,甚至没有再提卖人的事情。
余知微又跟了上去,那汪婆子自然还是不死心一路上骂骂咧咧地,反倒是那汪大嫂面色惨白,不管婆婆说什么都不敢搭话了。
汪婆子自然也是怕的,但她拿捏铁柱久了,回程路上大太阳一照胆子就来了,余知微从小住的是家里的庄子,庄户跟村户差别不大,要说高门大户复杂的关系她理不清,但村里人家要怎样整治她可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