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行, 他们才是被算计的那个,楼依依想要哭一哭就让人同情她,把周家塑造成为富不仁的无良长辈?那也得看她楼氏答不答应。
楼依依那日说自己已非处子, 然后说要去公堂上倒打一耙的事情楼氏还记得, 楼依依就是个被宠坏的姑娘, 为了顺心就没她不敢干的事,楼氏觉得自己至少得出个面,把她那清纯伪善的面孔给扒下来。
踏出门之前,楼氏想了想,让人给自己拿了一个刺绣团扇一起带出去。不管是遮脸还是骂人,手上有个东西总觉得比较好发挥。
等楼氏走到门口的时候,楼依依已经在门口跪了一会儿。不只她跪,陪同她来的武宁诸也跪着。
“这是做什么?”楼氏给自己鼓劲儿,好不容易才能用这种浑若无事的样子面对侄女跟可能就是要害死自己的男人,担心自己面色不自然,还用团扇遮住了自己半张脸。
“姑母,以前是我不懂事,伤了您的心。”楼依依穿着一袭华贵衣衫,已经梳上了妇人发髻,清纯年少的脸上带着一种新嫁娘的风情。
“我是来给姑母赔罪的,父母去后,您是对我最好的长辈,您不要不管我!”楼依依一边说,一边缓缓落了泪珠:“现在我已经嫁人了,再也不像以前那般可以在您身边服侍,以后只希望可以跟一般亲戚那样走动,姑母,以前都是我的错,您原谅我吧!”
说到这里还磕了头。
这里住的人都是差不多的环境,四周下人或者商贩有许多,楼依依这般脆弱苍白的模样跪着,早已经引起了路过行人的注意。
楼氏去掉了以往的疼爱,用一种旁观者的角度打量着楼依依,这才发现楼依依之所以来这一趟,可能就是因为自视甚高,想要先把自己放在道德高处,即使是她的原因才让长辈失望,她也要做出自己是逼不得已的好姑娘模样。
想通这一点以后,楼氏轻笑一声:“只要你的夫君不在乎那些过往,我自然也不会在意。”
她摇着扇子说:“你看我跟你姑父把城外的庄子都送给你当陪嫁了,你父母留下的资财也一分不少的都还了,你嫁了人就是成家,一般亲戚不就是偶尔送礼拜访吗?不需要这般跪来跪去。”
“姑母对我好我是知道的,以往是我孟浪,太想要跟您们亲近,这才失了分寸。”楼依依避重就轻的说:“姑母,今日是我出嫁第三日,人都说三朝回门。我如今已无父母,今日可以到你家待一日吗?”
“这可不行。”
楼氏不等楼依依说什么,直接打断她道:“依依,在婚嫁上面你从来不听我的,我说也白说。但我之所以对你好,那是因为你父母在我年轻时照顾我……你可还记得你的父母孝还没过?”
楼依依一听,面色倏的苍白……她十四岁时家里出事,现在不过快要十六,父母孝即使一起守那也有三年,的确是还没过呢……
“你父母对我好,我对他们的孝期自然介意。”楼氏说:“我给你陪嫁,还你嫁妆,照顾你,保护你,注意你孝期饮食,那是因为你的父母。现在你没打算给你父母守孝,那我自然不会让你进家门。以后我们就当不熟的亲戚处就好,你也不用再来了。”
说完,楼氏就要转身回去,却被楼依依敏捷的抓住了裙摆。
“姑母!是我没有注意,最近发生太多事了,我竟然没有注意到!是我不孝!”楼依依面色仓皇的辩解着:“可是当初您在接郎君聘礼的时候也没提啊!”
“当初你的好郎君拿着你的耳坠当信物,说你两关系非比寻常,你搬到城郊庄子上居住,人在孝期还能给自己找个男人……我除了把他请进门还能如何?难道要等到你做出什么更对不起父母的事才点头吗?”
楼氏说:“我当初不过说要把你送回老家就能遭遇刺杀,若我阻你姻缘……还不晓得要遇上什么事情呢!”
说到这里,楼氏狠狠的一扯裙子,把楼依依的手给拂开然后说:“如果不是你父已亡,这些日子的事情,我还真想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姑母,这是我的错,我并不晓得依依他未过孝期。”这是武宁诸:“而且您遇上刺杀的事情谁也不想的,跟依依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一边说,一边暗暗运了柔力抓住楼氏左手胳膊,这种力气不会伤到楼氏,但想要挣脱也觉不可能。
楼氏最厌恶的就是他,楼依依在怎样不像话也是自家后辈,如果不是这个老男人,楼依依有那能力去找什么江湖人吗?因此一抬头看见是他,下意识就用上了自己的能力,把自己的身体重合那种玄妙的指标,右手以扇柄做剑,顺着指引将扇柄狠狠撞在武宁诸肩窝光点标示出的脆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