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是希望我们不要追究吗?”小小有点失望,有点生气。
如果那个坏人得逞,他们母女会陷入什么境地?现在爹竟然希望她们不追究?
“那人很大可能是你傅姨支使的。”叶川红说:“他不在意那个混子,但却担心自己新娶的夫人。”
“那娘你要去见爹吗?”小小问。
“我不想见,没什么好说的呀。”叶川红说:“但要是你想见你爹的话,我可以带你一块儿去”。
去见了有什么用呢?不过是恳求威逼利诱。现在着急的是他们,自己只管气定神闲就好了。
小小内心挣扎了一下,然后摇头:“我先不见了,等官司结束我再见好了。”
叶川红爱怜的摸着女儿的头。张笙此人惯来有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要真的见到小小,会提什么要求可就不好说了。
她也觉得小小不要见他比较好,直觉告诉她,不要让小小跟张笙的新家庭扯上关系。
张笙等了好几天,结果根本没有回帖。他内心唾弃,认为前妻粗俗,大概连回帖的礼仪都不知道。
最后没法子,他只好亲自去包子铺堵人,所有证人都到了,开审就这几天,最好能在这之前把事情解决了。傅老爷说得对,傅家姑娘进过公堂这种名声难道很好听?
所以在某个准备关店的下午,叶川红就看见一个人影闪进店里。她没转过头,只是说:“这位客官,我们的包子都卖完了,想吃明日请早。”
“叶棠,是我。”开口的是张笙。
叶川红转过头来看着许久不见的前夫问:“你来干什么?还有,叫我叶娘子。”
“我是来跟你说李狗那案子的。”张笙偏过视线,然后掩饰般的给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
叶川红不说话也不张罗,抱着臂看他。
“听说你这里除了包子以外还送热汤,要不你给我来一碗?”张笙尴尬的想要搭话。
“有话快说。”
“余容说她只是请张叔给你牵线,让你找个人嫁了,没有要欺负你的意思,李狗的事情只是误会。”张笙抿嘴,知道攀交情行不通了,立刻进入正题。
“那李狗说我的名字叫做叶棠时,我就猜是你家余容做的好事。”叶川红冷笑:“不过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两日后就开审,你跟大人说去。”
“叶……娘子,有必要这般赶尽杀绝吗?”张笙皱着眉看她,就像以往许多个相见两厌的日子一样。
“张老爷,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但我们毕竟以往是夫妻,让人见到了传点什么也不好。”叶川红说:“要不您还是走吧?”
考上举人,的确可以被称呼一声老爷。叶川红觉得自己好有礼貌。
“叶娘子,如果你答应撤状,我们会给你二百两银子。”张笙说:“小小长大了需要许多银钱,置办嫁妆也要钱,听说你们现在还住在铺子里?去买个好屋子住得舒舒服服不好吗?”
“你这是在贿赂我?”叶川红说:“届时我会如实跟王大人禀告。”
“叶氏,你跟一个举人还有傅家做对没有好处的。”张笙说:“我是看在以前的情谊上才跟你说这些,如果傅家认真起来,你一个没权没势的弱女子能有什么好?”
“举人又如何,我爹也是举人,还把我嫁给他的学生,谁知道他的学生小时候靠着他开蒙,娶亲后靠着他女儿养家,考上后一样没给人好下场?”
叶川红讽刺的说:“就算是举人,该忘恩负义一样忘恩负义,该护不住妻儿一样护不住妻儿,举人这么了不起,你捧着你家夫人做什么?她没经过你同意做下这事儿,你敢当面放一个屁吗?”
张笙面色开始难看。面对叶家他并不是一点都不愧咎,只是叶川红平日就刚强,叶夫子又不在眼前,所以他才能一直自欺欺人。
“余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要帮你得个好姻缘,让你下半辈子幸福。”张笙干瘪的解释着。
“不要说这种大家都不相信的鬼话。”叶川红冷哂:“你既然能考上举人,就表示你脑子没问题。自欺欺人有意思吗?张笙,你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说你忘恩负义心性凉薄都抬高你了,你不过是个不敢面对现实的孬种跟伪君子。”
两人谈话不欢而散,张笙丧气的回到租住的小院,傅余容已经等着了。
“夫君,姐姐怎么说?”傅余容等了好久,愈等愈怕。好不容易看见张笙回来,连忙殷勤的上去询问。
张笙看着傅余容娇美的面庞,心中只希望傅老爷真的有法子脱罪。他是无法在短期内休妻第二次的,对名声太坏了。
“叶娘子不肯撤状,说清者自清。”张笙温柔的说:“要不到时候就跟大人老实说吧,那是父母官,没什么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