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甜儿好狠的心思!他这是想要让我们一家人都去死!”柳氏哭天抢地,他们哪里来的一百两?
“那些人说给我们一个月时间,这个月的利息就不跟我们算了,但如果凑不出一百两……”王富说。
别说一个月,这一百两哪怕是给他们一辈子也不见得拿得出阿!
钱还是要还的,那些人的手段村里人都知道,如果一辈子不去镇上也就罢了,现在被撵上了,如果赖帐,唯一的下场只有剁手剁脚!
“……我们还可以报官!那放利子本来就是犯法的!我们还能跟官老爷说那些人就是来讹诈的呀!”李芳六神无主,如果这钱拿出去了,整个家还能剩下什么?
就算不为自己想,这不是还得为孩子想吗?
一家人想来想去没有法子,他们家还是有点田地的,但是把田地跟屋子通通卖掉,那也顶多五十两,一家人精穷精穷,岂不是就要活活饿死?
想来想去,只得先跟亲戚朋友借,但是村里人家又能有多少余钱呢?他们拉下了脸整个村跑遍儿,最后也只得了十几两。
很快的一个月就到了,王家辛辛苦苦只凑出了二十两,家里能用的银钱、李芳的嫁妆,整个家的散碎物什,跟一些余粮通通都搭了进去。
那些人追着王富到达有福村,没花费什么精力就找上了门。
“几位大爷阿……这借据定然是张家给你们的,说实话,这张氏是我之前的大儿媳妇儿,我大儿子去了,她守不住,勒索了我们一通以后,逼我们写下了借据,事实上我们根本没有欠她钱……”
柳氏意图跟那些人讲道理:“我也知道你们这借据是五十两得来的,但那张氏不地道阿!她这根本就是空手套白狼,白得五十两阿!你们要是想要钱,应该去找她阿!”
“我管你们发生什么事?反正这借据货真价实,就算告到官老爷那里我们也不虚!”壮汉甲说。
“就是!如果你们不给,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壮汉乙说。
“这样,你们当初花了五十两,那我们顶多就还你们五十两。”王富这时候竟然精明起来了:“可别说什么借据是真的,你们想要靠一张买来的借据把我们一家逼死,到时候闹大了可怎么好?”
“给我们五十两?”壮汉丙狞笑:“你这龟孙子让我们好找,找到了还生生等了一个月,你说这些日子花费的精神都不算钱吗?”
“……那你们想要怎样?愿意给五十两那也是弥补你们的损失,事实上我们完全可以不认这笔钱……”
“不认?”壮汉丙说:“行阿!今天你要是不给钱,我就打你一顿,多打几顿,你们就会有钱了。”
接着没等王富继续说什么,那三人就围上来把王富打了一顿。王家其他人哭天抢地的想要阻止,但老弱妇孺的,哪里拉得过三个壮汉呢?最后还是柳氏哆嗦的掏出了十两他们三人才罢手。
“老么!快点去请大夫阿!”柳氏看见自己疼爱的小儿子浑身是伤心疼的不行,一时间怒火就通通冲着李芳而去:“没点眼力介,难道你也想当寡妇吗?”
大夫到的时候,王富已经哼不出来了。
“大夫,他怎么样了?”柳氏焦急的问。
“都是些皮外伤,骨头没断,也没有很重的内伤……就是……”大夫有些迟疑的说。
“怎么了您倒是说阿!”
“他……那处似乎被踩了一脚……发黑发肿……如果能好起来就无大碍。”
“那……如果好不起来呢?”柳氏忐忑的问。
“那就……好在他已经有了孩子,也不用担心香火了。”大夫含蓄的说:“以后对他媳妇儿好点,终归夫妻俩还是要互相扶持的……”
这几乎就差明着说王富不行了,柳氏当下双脚一软就坐到地上。一个男人行不行那是只有传宗接代的事情吗?那还代表了男人的尊严!
李氏还年轻,如果王富真的不行了,她愿不愿意守活寡都还是个问题呢!
王富这边受了伤,张家那边很快也得了风声。那三个男人自然是张家故意为之。
本来张母是想着这种事情终归是女人倒楣,如果王富自己没有想起纠缠,那就这样掩盖下去,但如果王富还敢鬼鬼祟祟的图谋不轨,那就别怪她心狠。
张家离开之前,他就到赌坊去找了给人放利钱的混子,然后把那张一百两的借据送给他们,顺带还给了二十两,唯一的要求就是,如果王富出现在镇上,那就可以去要这笔钱,要多要少看他们自己的本事。
此外,如果动手的话,就必须把王富给废了!
那三人虽说是放利的混子,但他们做这行的讲究一诺千金什么的,既然已经得了银钱,自然要把张母吩咐的事情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