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热了,别靠这么近。”谷梁一板着一张脸,用力推开他。
他努力让自己忘记刚才脸颊贴在易言胸膛上的触感,太过于接近的安全距离,让他有种只要仰起头,就能亲吻到青年柔软唇瓣的想法。
以及,用刀插进对方胸膛的矛盾冲动。
渴望逐渐沸腾,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没来由的憎恨与怨怼。它本该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沙尘般流逝淡去,但如今却越来越清晰。
这两者混合在一起,便演化成了潜伏在他内心深处的、一股躁动不安的粗暴欲.望。
谷梁一闭了闭眼睛,握紧了拴在腰带上的布袋,里面撞着他们从两个世界获得的神秘红宝石——在这个世界,它叫做血矿石。
“我明天就跟宗校长说,自己睡一间房。”
一听到他想搬走,易言的眼神立刻发生了变化。
“谷梁。”
“嗯?”
谷梁一抬起头,看到易言垂眸望着自己,眼神中不复之前的笑意,而是多了几分正经。
他说:“我以前听说过,不少情侣在结婚之前都会出现恐婚焦虑症,很多人还会因此悔婚分手。虽然道侣大典并不完全等同于结婚,但是你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困扰?”
谷梁一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人在说些什么?
但易言似乎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症结,继续皱眉对他说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随时可以告诉我。不要因为外界的压力顾虑什么,就算你之后后悔了,”他抿了一下唇,声音带上了几分沉痛,“那也只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与其他任何人都无关,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放手是不可能的。
谷梁一眨巴了一下眼睛,足足反应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我……我只是嫌热而已!”
他的目光有些漂移。
但易言显然不相信这个理由:“你在说谎。别忘了,我们之间还有烙印的联系,你的心跳比平时快大概1.2倍。如果不是因为焦虑的话,难道说是因为那块血矿石……”
谷梁一危险地眯起眼睛:“难道说什么?”
易言沉默了很久。
谷梁一果断问副人格:“他在想什么?”
谷梁幽刚从回忆里抽身,现在心情不太美妙,语气凉凉地说道:“就因为你刚才跟他说要搬走,这混蛋刚刚在脑子里幻想咱们精神出轨的对象,甚至连宗校长他都怀疑了一遍。”
“什么!?”
谷梁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又好气又好笑地骂道:“林宗主不都已经说了,心魔只能让人陷入过去回忆的幻境里,没有让人移情别恋的功效!你……你居然连宗校长的醋都吃?他比我大了二十多岁!简直……简直是……”
不可理喻!
易言有些尴尬地揉了一下鼻子。
突然要分床睡,能不让他多想吗。
……再说了,宗校长保养得还挺年轻的。
“所以,真的不是因为喜欢上了其他人?”虽然确定谷梁一对自己的感情没变,但易言还是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表情看似轻松大度,但实则放在被子下面的手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浑身上下酸溜溜的满是能熏死人的醋味——说起来,最近谷梁好像和林神宗的那个大弟子走得挺近的?
对了,还有宫明和诸葛逍,他们白天也经常见面……
谷梁一出离愤怒了:“易言!你混蛋!”
被猝不及防一拳打在小腹上的易言闷哼一声,但还不等他说话,谷梁一便从床上跳了起来,一个翻身骑在了他身上。
门外执勤点,原本昏昏欲睡的特动组队员听到队长的心率报警器滴滴作响,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飞快地来到两人的房间门口咚咚咚敲门:“怎么了?里面没事吧?”
里面传来一声痛呼,那队员大惊失色,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
“队长!”
“没事,”易言声音微哑地回答道,“你回去执勤吧。”
门外的队员:“…………”
原来是队长被家暴啊。
那没事了。
等门口的人走后,易言看着扒在自己身上像只小狗一样不松口的谷梁,不顾自己已经被咬出血来的锁骨,反倒是很满足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我错了。”他主动道歉。
“你是不是以为,只要能回去,我就会同意跟任何人缔结道侣?”谷梁一这才直起身子,一抹嘴巴,拎着他的领子,咬着牙问道,“易言,我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举动给了你这个错觉,但是我从来不是会拿感情开玩笑的人!”
“自从随身携带了那两块宝石,我最近就一直在做梦,梦到以前的事情,我很害怕你知道吗,怕自己说不定哪天就在梦里捅了你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