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显捂着怦怦跳得差点跳出喉咙的心脏,心说这无上宗的“小师叔”也太吓人了,本来屋里就黑,那小白脸和大黑眼睛,笑得还跟要吃人一般,说是从地里爬出来的鬼他也信啊!
林渡伸出的手上倏然多出了一把沉铁折扇,接着在那骨节上打了个转,垂眸意味不明道,“一般人一直盯着另一个人看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要亲上去……”
陶显吓得魂儿都没了,听到这话恨不得给林渡跪下,这孩子才多大点儿……
“第二种,是要揍上去。”林渡抬眼,往前走了一步,下三白阴郁疏冷,“很显然,我和你,只可能是第二种。”
陶显哦了一声,“那还好。”
但很快他回过神来,“不不不是,林小道长,你要揍我干什么?”
林渡抬手,在陶显惊恐的眼神中,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猜呢?”
“我猜不出来。”陶显老老实实地怂成了一团。
林渡定定看了他一眼,“你的耳朵什么时候能听见的?又是什么时候能开口说话的?”
陶显的修为比林渡高,其实是可以主动冲破的,但很显然,原本的他是个乖觉人物,既然林渡不让他听,他就应该知道那不是他可以听的东西。
林渡看过许多人,自觉看人还算准确,原来的陶显,像极了考入国企一步步升职加薪走到管理岗位就心满意足的老实人。
可方才的陶显,可不像是个老实人,倒像悄没声儿进实验室查看研究生是否在摸鱼的大老板。
陶显恍然回神,“对哦,为什么?”
“你刚刚在干什么?看来实在不老实啊?你莫不是飞星派前来探查我们无上宗亲传弟子密辛的探子吧?”
林渡又往前逼近了一步。
陶显吓了一跳,又往后退了一步,心说今天这心脏算是废了,指不定墨麟还没死他先心脏突突过去了。
这小孩儿压迫感怎么这么强。
黑天黑夜的,要不是少了一把刀,就跟那杀人犯似的。
“我……我没什么印象,我这人老爱发呆,你封了我的喉咙又封了我的听觉,我无聊,就在发呆来着。”
林渡盯着他惶然的面孔,接着笑了一下,“发呆发着破了我的灵力封印?那你还真是天赋异禀啊。”
陶显这么一想还真是,林渡虽然比自己修为低,可到底是琴心境大圆满的修士了,还是天赋第一,难不成,他当真有什么自己还没发现的潜力?
林渡看着这老实人把心里想的都摆在了脸上,轻轻哧了一声,转过了身,“逗你玩儿呢,我也无聊,你的封印是我解的。”
两个人的互动已经吸引了那边三人的注意,麻婆婆看着小少年转过头来一瞬间扬起的笑,一只手摩挲了一下手腕的刻花银镯。
这小孩儿,是真的鬼精灵的。
自觉被戏弄了陶显:……谢谢,不要有下回了,这大起大落的,他年纪大,心脏受不住。
林渡垂眸,抱着胳膊等夏天无询问如何引蛊、如何刮骨,握着扇子的那只手无意识地敲着自己的胳膊。
“那蛊倒也不是不会动,用它最害怕的力量和最吸引它的力量,一个赶,一个引,我再从中捉了用秘法拔除杀死也就是了。”
麻婆婆看了一眼林渡,“你方才身上的灵力波动,是至纯的冰灵力?”
“是。”
“等药来,回我那地方,就行了。”麻婆婆顿了顿,开口道,“至于报酬,我要你们找到一个蛊虫的原始母蛊,再灭了它。”
“要立下天地誓言,我只给你们十年时间。”
林渡愣了一下,一个蛊虫的母蛊死亡,就代表着一个蛊师传承的彻底断绝,若那母蛊已有传承之人,那就相当于废了一个蛊师。
甚至很有可能,直接杀了一群的蛊师。
麻婆婆是真的恨蛊虫,难怪她治天下人的蛊毒,却又离群而居。
林渡不及深思其中的含义,怕那个傻柱子又开口讲什么不该说的,自己开口道,“敢问麻婆婆,除此以外,别无可替?毕竟我们这帮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遇上几个蛊师,哪有那么倒霉?”
谁知那麻婆婆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你别跟我滑头,这村子之后的山里都是蛊寨,天底下只要有心,哪里见不到一个蛊师,你无非觉得随便杀灭一个蛊师算是妄杀是不是?”
林渡抬手,用扇子敲了敲了自己的头,“您哪儿的话,这不是我年纪小,读书少,不懂嘛,要不,您给我点跟蛊师和蛊虫有关的书?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您说是不是?”
“我原本想要在这里待几日,不过既然你们来了,那就明天午后启程,你们也就在这里吧。”
麻婆婆顿了顿,冲着林渡好心提醒道,“日头落了,夜里山中瘴气多,你们想回也不好回,老实待在屋内,不要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