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医生?
托尼没作声,在发现自己钯金属中毒了之后,他不是没有暗中调查过。然而,令人绝望的是,这项病症的医学研究在世界医学上根本就是一片空白。托尼不觉得自己能等得起它发展起来。
他也许真的会死了……
死亡啊。
托尼靠在枕头上,闭上了眼睛。他的卧室里非常安静,闭上眼睛,天黑下来,就像是灵魂都沉入了虚无。托尼想,如果要全世界的人选,谁的人生最值得羡慕,那么,毫无疑问,托尼·史塔克会高居榜首:
富可敌国的大富豪,天才科学家,遍览花丛的花花公子。
——从外星人手中拯救地球的大英雄。
但很少有人知道,托尼在年轻的时候,他曾经不止一次想到死。过于聪慧的大脑并没有带给托尼多少幸福,相反,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愚蠢到让人无法忍受——这反过来又促进了他傲慢自大,看不起人,过于聪慧又过于迷信自己聪慧的性格,可以说,虽然托尼表面不会承认,可他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有多欠打。
……如果没有梅林。
如果,没有梅林。然而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现实就是,谁也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过往。在刚刚认识梅林的那段时间,少年托尼认为,如果干掉一个人就能让世界变得美好——那么就请上帝干掉梅林那个老骗子!这个徒有一张俊美面容的老骗子,几乎是见缝插针地挤进了托尼的人生。他对托尼的冷淡和敌意视而不见,抓住一切机会,拼命打击少年托尼异常膨胀的自信心。
而两人关系的转折,发生在托尼十六岁生日上——
那是一个和以往没有任何差别的夜晚,托尼的父母仍旧没有回家,而托尼邀请了所有同学,在家里举办了一场异常豪华的聚会,无数人叫喊着托尼的名字。但偏偏那个时候,托尼突然觉得空虚又无聊。
他知道,那些虚假的叫喊声里什么都没有。
有时候,太聪明就有这点不好。
然后梅林就搅合坏了托尼的聚会,在托尼生气之前,梅林绑架了他——姑且称之为绑架。梅林把托尼绑架到了偏远无人的森林里,参加了精灵们的晚会。
怎么说呢?
……这群精灵和托尼听说的不一样。
他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喝酒,还吃烤肉——如果不是他们确确实实有纤细的耳朵,优秀的弓箭射击技术,以及悦耳而好听的语言,托尼大概会怀疑,他可能被梅林塞进了一群矮人里。托尼还见到了精灵王——那是一位头顶着树叶王冠的金发精灵,气质高贵而冷漠。梅林介绍他是精灵王瑟兰迪尔。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少年托尼姑且信了。
虽然托尼本人极力否认,但精灵们的宴会,确实比托尼自己举办的同学聚会要有趣的多。最后的最后,梅林送了托尼一个生日蛋糕。
……一个生日蛋糕之耻。
托尼是真的很想将这个狗屎蛋糕,开除出蛋糕籍。蛋糕也是有尊严的,不是什么一块焦炭上面插根蜡烛,就能宣称这是蛋糕的。但等梅林举起他的五根手指,上面全是火烧过的痕迹,托尼就心软了。
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少年。
托尼开过最高档的飞机,但喝醉了酒之后,被梅林护在怀里,坐在苍鹰上飞回家的经历,尚且还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醉醺醺地睁开眼,看见陌生的星空流光溢彩。奇怪,他这是醉糊涂了吗?怎么连一个认识的星座都找不到了?
夜风很轻柔地扑在托尼脸上。
或者说,因为梅林有意识地调整两人位置,用自己的身躯拦住了高空中猛烈的风。这种过于温柔的行为,放在梅林身上,总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但那天的星星太美,美得像是一场梦境。
人是不会计较梦合不合理的。
托尼醉醺醺地吐槽:“我要告诉我爸爸,你带我喝酒了!(σ`д′)σ ”
托尼好像听见梅林抵着头很浅地笑了一声。
这好像又是他的错觉。
再后来,托尼·史塔克就没那么敌视梅林了。事实上,梅林惹人讨厌的地方多的仿佛天上的星星,但他惹人喜爱的地方也多的好像天上的星星——呃,托尼当然不是指梅林那张脸,他是那么肤浅的人吗——总之,即便是傲慢自大的托尼,也不得不承认,如果还有谁能在知识上压过他一筹的话,就只有梅林了。
嗯,没错,就连爱因斯坦也不能!
梅林不但能理解托尼的想法,跟上他天马行空的创意,赞同他每一处和世俗不同的见地。这种交流就和嗑药一样,爽得人每一根神经末梢都要哼出来。同时,梅林也拉着托尼的手,将他引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