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德何能呢——师琳自嘲一笑。
她轻声说:“我要回头了,你放心,我不会看不该看的。”
说着,不顾他一闪而过的惊慌,她握着他的一片衣角,当真闭着眼睛转身。
他想问她要做甚,就见她顺着衣角摸索到他的身体,二话不说点了他的定身穴,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他的哑穴。
师琳担心自己会不小心睁眼,边取出手帕遮目,边说:“事已至此,说再多前话已经没有意义,你为我沦落至此,我如何心安理得?我身上没什么能回馈你,但是,能给的我都会给你。”
手帕在后脑勺打了个蝴蝶结,她能感受到白昼的亮光,不过看不到眼前的人和物。
她笑了笑:“你向来聪明,定是猜到我接下来想做什么了吧?是不是很想阻止我?呵呵,以你如今的功力,是突破不了穴道阻止我的。”
钟离靖试了试,的确不能,望着她仍然苍白的娇美容颜,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我说的都是真的,但凡是我有的东西,只要对你有利,我全都可以无条件的双手奉上。可我知道你不会要,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补偿。”
他无法回应,师琳也不需要他回应。
她摸索着握上他的手,在他左手腕口停留了一瞬,接着同他双掌紧贴,调动自身真气渡入他的体内。
二人的墨发无风自动,周身萦绕着一层半透明的气流。
一柱香后。
师琳耗光真气,内力枯竭,软绵绵地倒入他怀中。
身体很难受,她却开怀展颜,有气无力地道:“你若能把我所有的真气收归转化,能抵你五成功力吧,剩余的二成,麻烦你近来勤练啦。”
他本就神功盖世,对付一流高手最多只用到七成功力,大部分的单打独斗他用五六成就绰绰有余,只要不是对上钟离辉祎,现今的八成已经够用了。
“点了你的穴道,对不起。请你少怪我一点,好吗?”
师琳抖着手解开他的定身穴,没有力气再解第二个,好在他自己就能解。
钟离靖恢复了自由,揽着她,好久都没有出声。
正如她所言,再纠结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毫无意义。
眼睛被遮住,其他感官变得比平日敏锐,她清晰地感受到他没有放下她,而是拥得更紧了。
师琳看不见他的表情,听不到他的声音,猜不出他有什么感想,也受不了这凝重的沉默,率先开口。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不过,你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份上呢?”
这是她一直以来很好奇的事情,他此前对她是有好感,却算不上非她不可,用“朋友之上恋人未满”来形容更贴切。
即便她中毒是有救他的因素在,但也可以说是她自己愿意的,他人再好,顶多把她带回钟离庄就算尽心尽力了,犯不着再牺牲这么大。
钟离靖慢声问:“在张府那夜,你还记不记得你把我带上屋顶的时候,你换了个身位?”
师琳想了想,貌似有这么一回事。
他们从张府院子攀升屋顶的过程中,他把她护在身后,没有让箭雨伤及她,所以她以真气逆流为代价加快速度把他拽上屋顶,落脚前的那一刹那,她下意识调换了两人的位置,把他护在身后。
所以说……
“那根针,原本该是我受,灼心散的毒也该是我得。”他笃定的下了结论。
师琳愣住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他在原著只是个配角,原剧情对这个事件匆匆带过,介绍不多,关于银针啊、灼心散啊什么的根本没有详细说,她没有途径弄清楚在原剧情留白的地方里,他究竟没有中了银针和灼心散。
她冥思苦想,重温了原著关于张府的那段剧情。
原著的那个“钟离靖”在张府取到了张源私藏的密函,交给男主容王后就暂时下线了,然后剧情的大篇幅给到了容王和启王在朝堂上交锋的对手戏。
下次“钟离靖”再上线,是舒樱被启王捉住关进了启王府地牢的时候,容王拜托钟离靖一起前去营救,那时距离张府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唉,即使是有名字有人气的配角,戏份还是少得可怜,根本不知道在他消失的那段时间里去干了什么。
也许是他在原著里中了灼心散,然后碰着了什么际遇解了毒,也可能是没中,谁知道呢。
还是别深想这个问题了,毕竟原著里压根没正面记载佘三刀这人,他现在不也好好的出现在她的社交圈里?纠结剧情留白的部分发生了什么注定得不到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