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理解,所以也不需要知道。”
“为什么不需要?我根本没法做到像你一样,置身事外。”
路时境轻笑了下,“你觉得我在置身事外?”
陈繁当即反问,“难道不是吗?”
路时境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路时境的声音依旧是冰冷的,“还是有关真相的问题,同样的话不需要说第二遍。”
“……你的意思是,你无论如何也不想告诉我?”
“嗯。”
收音机陷入了持久的寂静,两人都在各自的时空沉默着。
固执己见,互不相让。
他们之间仿佛升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一下子就隔断了任何交流。
轻微的电流声似乎在努力击穿那愈发凝固的冰层,效果却始终微乎其微。
良久后,陈繁先打破了这片沉寂,同时换上了浅淡的口吻,“算了。”
事实上,他只是在极力忍住内心的酸涩。
“我总是在想,为什么我们未来二十年会毫无联系,你所说的分道扬镳,是我认为最不可能的原因,因为你是我第一个真正的朋友,我一直都很看重我们之间的友情,也一直在……努力维持这段不能见面的关系。”
说着,陈繁苦笑了下,“现在才算是明白了,我们只是在关于你母亲的问题上,就产生了巨大的分歧,未来的一切,足以预见,因为你根本就没想要去改变,你也根本没想过,我有多想让你母亲活下来。”
在路时境开口之前,他一字一顿道:
“我想,我们没必要再联系了,路时境。”
第17章 残酷的真相
站在401房门前的时候,是晚上11点33分,整个楼道寂寥无声。
陈繁习惯性地将手伸向书包的右侧收袋。
结果却发现,他忘记带家门钥匙了。
或者说,是钥匙不见了,毕竟每次出门,都会顺手将钥匙放进收袋里,并检查好几遍,通常一整天下来,也不会去打开右侧收袋。
陈繁迅速将书包从肩头拿下来,蹲在地上反复搜寻书包的各个隔层。
五分钟后,书包中的课本试卷习题册等,都凌乱地摆放在地面上,书包已经完全是空的,陈繁抓着书包摇晃,结果还是没有听到钥匙响动的声音。
他慢慢蹲坐在地上。
不仅仅是因为钥匙丢了这件事,还有他今晚的去留问题。
正常来说,只要按一下门铃,等待陈父或者陈母来开门即可。
然而这个点陈父陈母早已入睡,再加上陈父的起床气不是一般的大,陈繁抬头望向门铃,一想到吵醒陈父的结果,他就放弃了,宁愿在楼道口凑合着度过一夜。
想着回学校找找钥匙,但夜公交最晚的一趟车次是11点30分。
而现在是11点38分。
陈繁面色凝重,将翻出来的课本试卷等重新装回书包,一时之间,心里一点办法也没有。
坏事总是接踵而至,不仅和路时境闹掰了,还进不去家门。
想起今晚的事,陈繁的心情愈发阴郁。
寂静的夜里,楼道口骤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陈繁的思绪瞬间被打断,他抬眼望向声源的方向。
来人是402的房主,去年9月份才搬进来的,也就是陈繁当初在楼下遇见的那位医生。
在某次听到陈父对医生的称呼后得知其姓名。
距离两人的初次见面已经过了将近半年。
起初,陈繁偶尔出门会跟蒋崇墨打个照面,继而再普通地打个招呼。
蒋崇墨虽然经常将笑意挂在脸上,看起来也十分儒雅随和,但无形中总给人一种距离感,眼神也总是透着股淡淡的疏离。
所以陈繁也不好跟这样的邻居过于熟络,他本来也不是热于人际关系中的性格。
后面和蒋医生的关系就渐渐拉进了不少。
原因在于陈父的拉拢,多数人,只要有机会,都想要结识在医院工作的人,留条人脉,遇上大病小痛啥的,在医院有熟人就可以少走些手续。
今年的除夕夜,打听到蒋崇墨留在本市,陈父还盛情邀请蒋崇墨到家里来吃饭。
在饭桌上,陈繁得知蒋崇墨除了在医院执业,还在一所著名的医疗研究所提供科研技术指导,主要研究大脑方面的,粗略了解一下,是有关脑死亡的研究。
当晚陈父给蒋崇墨倒酒倒得更勤了。
结合蒋崇墨的工作内容,陈繁当即恍然大悟,这下他可以确定当初在箱子里看到的东西,确实只是标本。
自那以后,他便对蒋崇墨放下戒心。
“忘记带钥匙了?”蒋崇墨一边走近,淡笑着问道。
陈繁站起身,同时将书包背起来,有些局促地点了点头。
“不敢按门铃吗?”
“……不太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