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耷拉眼,转移视线,随后带着红青走出山寨大门,跟上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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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山脚,楚北川带着兵马已经将盘龙山的下山路团团围住。
他骑着马,立在大军阵前,风吹动马铃响起清脆的铃声,除此之外,身边还有一道聒噪的声音。
牧季霖:“王爷,哎呀,您看您这才刚到,怎么也不休息就来了?这剿匪寇也不急于一时,可以等属下先探查一番您再亲自来嘛。”
楚北川缓缓勾起嘴角,答道:“无妨。本王就是想亲自看看,到底是何等匪寇,竟能让的牧大人头疼至此。”
牧季霖低头谄笑:“没有,没有”
“本王记得,牧大人手下有一半的将士,曾经都是钟家军吧?那些攻打盘龙山阵亡的那些,也都是?”他摇头轻笑,“没想到,曾经叱咤一方的钟家军,竟然连小小匪寇都攻打不下。看来终究是时节不同,曾经骁勇善战的钟家军如今也不抵用了。”
听闻这话,牧季霖嘴上的笑还未停,盛满笑意的眼睛却霎时冷了下来。
楚北川斜瞥了他一眼,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瞬间变化的脸色。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一颗烟花在空中爆炸,红色的光在蔚蓝色的天空中一闪而过。
随后,深山之中,杂乱的马蹄声传来,林鸟蹿出,树叶飘落,尘土飞扬。
没一会,几十个蒙着面纱的匪寇骑着壮马从山中拐来,身后还跟着近千个提刀的同伙。
人均灰布衣,额头上都绑着一块红色冠巾。
只有领头那人穿着一身黑红色的劲装,武器是一杆长枪,与周围所有人的都不同。
他举枪,枪头对准楚北川,桀骜不驯地望着他。
“哟!怎么?牧老怂,今个换人了?”侧头,“呵,连兵都换了?舍不得让你的人送死了吗?哈哈哈哈哈”
牧季霖回神,反应过来后沉脸,朝着对面吼道:“梁老狗!我劝你别得意,你可知我身边之人是谁?他可是我大祁的常胜将军,我大祁的矛,大祁的盾!我大祁的定安王!”
“今日王爷到此,你们这些匪寇还不速速降伏,将抓了的百姓主动放了!王爷或可考虑饶你们一命。”
闻言,楚北川眉头微微皱起。
他何时说过此话?
梁满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笑话!定安军又如何?”视线凝在楚北川脸上,“听说你自成将后便从无败绩,被人称作鬼阎罗?……呵,那今日!老子不介意帮你破了它!”
杨无行:“可恶,太嚣张了!”
程泽:“……真想揍他!”
“不行!我忍不了了!”杨无行瞪着对面的梁满,倏地转头请示楚北川:“王爷!让我去会会他吧!”
楚北川没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对面,一双眼中,满是审视与怀疑。
“诶诶诶,别别别!”牧季霖连忙抬手,试图阻止。
他劝道:“杨副将不要着急呀,你这般贸然无脑冲可是会吃亏的,这些匪寇仗着盘龙山易守难攻,占据了地理优势。贸然上去只会损兵折将,不妥不妥。”
牧季霖摇头。又朝楚北川笑道:“我看,不如还是让下官将攻打的计划安排妥当了再来,这样比较妥当,王爷看如何啊?”
杨无行:“不行!”
楚北川还没说什么,杨无行便果断否决。
随后十分嫌弃地斜眼看牧季霖,十分嫌弃地道:“啧,怪不得人家叫你牧老怂,真是个怂蛋!”
楚北川:“无行。”
杨无行一愣。
“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楚北川问。
“身为武将,不可失礼,莫让人认为咱们武将当真粗鄙不受教。”杨无行老老实实答。
杨无行说完,侧身朝牧季霖抱拳躬身,道:“是下官失礼了,给太守赔罪。”
牧季霖摆摆手,眯眼笑道:“无妨,无妨。”
“只是……王爷,您看是不是先……”
“不必了。太守不必为本王操心,本王的兵本王自会保护好。太守若害怕,本王自会派人互送你离开。”
“啊?不,不。”
牧季霖知道楚北川执拗不听劝,可没想到这么独断。这官家来了,都得给它几分薄面,他楚北川又是何人?若不是事出有因,在这北漠,他根本无须添脸讨好!
为了达成目的,牧季霖绞尽脑计想方设法阻止楚北川再继续,正想说什么,身后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牧季霖扭头看去,之间莫管事手中抓着一只信鸽,口中大吼着:“老爷!”
来人驾马行至跟前,单手拉紧缰绳,停下。
莫管事急促喘息,忙慌道:“老爷!凉城的,凉城传来的加急信!”
牧季霖低头,也瞧见了白鸽额头上的,象征着十万紧急的一点红,预感到了什么。他的一个心咚咚直跳,就连太阳穴脉搏上的振跳,似乎都能去感受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