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由着他们暗搓搓地使绊子?还是你对黎扬有旧情?”
“你这话说得就偏了吧?后来传出的那些不都是按照你的意思……”
一阵凌乱的衣物摩擦和细微的气息响动,彭博文的声音下降几度,“你老公知道你……在这里和我叙旧么?”
“哈啊……”贾瑶软下去,“邱珩不好惹,黎扬也指不定会报复你……嗯……”
“贾瑶,谁比谁干净呢?”彭博文笑两声,“当年是你把邱珩的事情传出去的……”
黎扬放轻呼吸,心扑腾乱跳,整个人都趴在墙上。
正听着,冰凉的耳朵蓦地被温热的手掌包住,邱珩低笑,面色却淡漠,“偷听别人说话不是君子行为。”
“我正听到关键,还吃了个大瓜,”黎扬不满被打断,他抽手探(充电器),嗤笑:“你在这里突然又是正人君子了?”
贾彭二人约摸不知隔墙有耳,交//欢的声音渐高。
“你想听活春宫?”邱珩问。
黎扬耳朵最敏感,身子瞬间燥软,他勉力扣他的手,“……流氓,我还在感冒。”
外面从头循环播放静谧的音乐,夹杂忽远忽近的哭鸣音效。
水声漫漫,黎扬仰着脖子,闭眼道:“这两人还真有情趣,在鬼屋……”
彭博文和贾瑶结束了,能听到他们整理衣物的窸窣声,两人渐行远,说着什么“以后不要再提”之类的约定。
第16章 感冒
由于黎扬感冒还没好,从公园回来后,高烧不退。
周末的早上,他被房内的响动惊醒。
邱珩提了两个袋子放在桌上,鼓捣一会微波炉,玻璃盘转动几圈,米粥的淡香洋溢扑出。
时钟指向凌晨一点半,他睡了四十分钟。
邱珩头发上还夹着几颗未化的雪粒,他把外套脱下挂起,在暖风出口待了一会,褪去一身寒。
见黎扬抬着脖子盯他,眼鼻都红,他靠近,看到他遗留的泪痕。
邱珩扯一张纸巾帮他擦拭,“哭什么?”
来势汹汹的高烧肆虐,黎扬一动身子就疼,梦境的哀恸与梗塞因生理的脆弱被无限放大:“老子烧的只剩蒸发眼泪了。”
邱珩取出才从药店买回的温度计帮他测体温,38.7度。
邱珩研究完几种治疗感冒发热药物的说明书,挑了布洛芬混悬液,拧下量杯倒出合适的剂量,“只有儿童用的,按体重比例加两倍喝。”
黎扬有些不高兴,说:“我才不喝儿童感冒药!”
赌气的话,经了咽痛,听起来更像是撒娇。
邱珩眉间拢合,又无奈地笑开,“你怎么病了也那么凶?”
他把量杯递到他嘴边,粉橘色的液体,调味剂的芳香。
“你不上班,跑我家来干嘛?工作不管了?”
黎扬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答案,偏过头不喝。
“甜的,”邱珩押着他喝下,才回答他:“我想找点罪受,行了吧?”
“布洛芬半小时见效,出了汗你就不难受了。”
他拿两个枕头垫在他背后,往他身上披一条酒店的毛毯,拿起粥喂他。
邱珩舀起一勺,小心地吹凉,蒸汽熏上,他的眉峰像染了薄雾般柔和。
“邱总……”黎扬眼无端发热,嗓子滞着,低低地问:“……你现在真的不怪我了?”
“嗯,”邱珩面上没什么波动,喂他一调羹,“你说的什么事?”
“没什么……”
每次看到邱珩,黎扬总想跟他谈及以前的事情,但每次睁眼醒来那些画面如断了线的风筝,消隐不见。
黎扬很沮丧,他尝试拼凑,“我想吃脆脆鲨。”
勺柄轻抖两下掉进碗里,邱珩敛眸捏起,又喂他一口,笑:“感冒不能吃巧克力。”
黎扬吞一口粥,拧眉,“想吃甜食……”
这种食物的意义似乎曾被他赋予又毁灭。
咸淡适宜的青菜粥滚过喉咙,十几勺下去加上之前的药效作用,黎扬额间开始渗出细小的汗珠,身骨如慢慢卸除重物般逐渐恢复轻松。
他安静地由邱珩喂着,最后一口粥入肚,黎扬咽得很慢。
邱珩擦净他脸和脖子上的汗,柔缓道:“继续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他帮他掖好被角后起身。
上一次生病是什么情形他已经忘了,好像躺在床上睡三天就能自愈,但他现在不想好得那么快。
“你要走了吗?”黎扬问。
人的抵抗力变低,就会如孩童一般容易引诱,贪心地什么都想留住。
邱珩笑一下,“你想让我走我就走。”
他们视线一俯一仰缠了几秒,房间也静默了几秒。
那本书名带着“选择”二字的厚皮书依然醒目,黎扬目光下移,最矮那层的书架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儿童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