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烟要烧尽了，他往烟灰缸里摁灭，瞥见曲霍炎从兜里摸出一包饼干。
像是吃过一半的，还剩下一半没吃。
拿出来展开，他边吃着边开电脑。
心情看着怪不错的。
*
转眼到了十一月中旬，下雪了。
燕城迎来了一场盛大的初雪。
周二早晨醒来，打开阳台的窗户，外面白茫茫一片，四处裹着银装，风吹过，盖着白帽的树梢抖落雪粒。
宿舍里江凝和周雯都是南方人，两人在的城市可能过年都不会下雪，现在才十一月中旬，却看见外面换了一个世界，充满梦幻，心情要比冬日见惯了雪的孟依紫和乔桉桉兴奋。
“哇哇，好美啊，真没后悔来北方上大学。”洗漱完出了宿舍，一起去往食堂的路上，周雯感叹。
今早上江凝跟周雯恰好都有早课，一起出的宿舍。
江凝点了点头，她也觉得很美。
两人今天都在第五教学楼上课，没选择在锦礼园内的食堂吃饭，而是一路踩着新鲜的雪棉被地面，去到第五教学楼附近的三食堂。
因为三食堂一楼的早点比锦礼园好吃，其中的豆腐脑是一绝。
进食堂前，周雯有点兴奋，拉了下江凝，蹲到地上抓起一坨雪。
“凝凝，我们做个小雪人吧。”周雯说。
这个时候还很早，江凝跟着蹲下，“好。”
曲霍炎跟骆飞到三食堂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一幕。
江凝乌发披散，身穿一件厚厚的浅色棉衣，同一个身形比她稍胖一些的女生蹲在地上捏雪人。
她看着捏得挺认真的，白皙的手将雪人捏出了一个形，之后捡了两个小树枝，插到小雪人身上成为手。
食堂门口人来人往，就她们俩人蹲在那玩雪玩得挺乐。
“江学妹？哟呵。”
实在是太显眼了，冬日里，江凝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张脸，可是还是很容易让人注意到。
他也就今天心血来潮想来食堂吃个早餐，就跟着曲霍炎一块了。
这会儿遇见江凝，他总算知道了，怎么曲霍炎最近老爱往食堂跑。
还多了到食堂吃早餐的习惯。
都捏好了雪人，前后没花多少时间，因为雪太冰了，两人捏的雪人都很小一只，没有巴掌大，完工后，江凝跟周雯一同拿着小雪人站起来，准备朝食堂去。
江凝转身的时候，差点跟一个人撞上，愣了下，抬起头。
跟一双黑仁对上视线。
今后过了好多年，曲霍炎都记得这个画面。
小姑娘皮肤比雪还白，又嫩嫩的，穿着一件厚棉衣，双手捧着一个雪人。
雪人小小一只，丑兮兮的，而她很乖。
绝艳的外貌和清冷容颜又像踏冬雪而来的神女。
“曲霍炎…”江凝出声。
“嗯。”男人懒懒应了一声，勾了下唇，下颔指了下她手里的雪人，“不嫌冰？”
江凝摇摇头。
“给我看看？”曲霍炎说。
周雯神一定。
靠，又跟曲霍炎偶遇了，她记得上周二跟江凝一块来三食堂吃饭的时候，也遇见曲霍炎了。
真的就像学校论坛里传的那样，曲霍炎在追江凝。
总是在她出现的地方出现…
视线一偏，发觉站在曲霍炎右后方等待的一个男生对她抬了下眉梢。
这个男生周雯有印象，他好像叫骆飞。
那次在孟依紫生日会上见过，学校论坛里也有人议论过他。
骆飞，燕大第二号纨绔。
有人说比起曲霍炎，他才是真风流，学校很多漂亮的女生都跟他谈过。
骆飞这个人，挺不愿意杵在一旁当电灯泡，也不想对面的女生落了单，不管认识不认识，总归对方跟江凝是认识的，对周雯道：“不然我们先进去？”
“……”啊？？周雯鬼使神差点点头，“好……”
她就跟着骆飞先朝食堂里走了。
江凝正把小雪人递给曲霍炎，闻声不由扭头看了眼他们。
顿了顿，抬脚。
“诶，小雪人不要了？”曲霍炎笑了一声，跟在后面。
小雪人便变成了在曲霍炎手里拿着，他手掌宽，整个握在掌心。
江凝去到豆腐脑那个窗口排队。
这里的队伍也是最长的，周雯和骆飞也在排着，不过在前面一点了，与他们隔了三个人。
曲霍炎拿着那个小雪人，默默排在江凝后面，他个很高，神色冷痞，跟江凝出现在食堂那一刻，引起了不少关注。
“嘶。”听见曲霍炎发出一声。
江凝扭过头，能看出他是觉得冰了，伸出手，“给我吧。”
“给了就是我的，不还。”曲霍炎赖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