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系统拟人化地叹息:“我当初怎么就找上你了。”
也不是不能完成任务, 只是方法都比别人剑走偏锋,把好好的逃杀游戏当成恋爱游戏使,还时不时能陷入“你心里到底有谁”的古怪问题。
云芽哼哼:“我也不想来这里好吧?”
提心吊胆地扮演npc,不能崩人设, 还要应对脾气很差的玩家和boss,谁都能来欺负他一下。
仔细数一数, 亚瑟沉默但癖好很奇怪, 很难不说是变态。阿诺表面上对他很温柔,其实还是在欺负他,用那么蹩脚的理由哄骗自己主动亲他。
莱德利亚和伯斯特也不用说了,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把他耍得团团转, 都是不怀好意的坏狼。
他真是个小可怜。
至于伊诺克……云芽抿唇,问系统:“你有办法对付他吗?”
系统木着脸:“副本是半开放的,boss都是主系统随机挑选的鬼怪,不受控制, 能力越强, 自由度越高。”
所以云芽作为被投放到副本里的npc和boss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也是不会影响他的人设判定的。
但一个好好的逃杀游戏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系统再次审视眼前的宿主, 长相漂亮秾丽, 能力……不算突出。但是很娇气, 又很会使小性子,把玩家和boss玩得团团转。
最有潜力的两个玩家到他面前,也迷得找不着北,完成了主线任务还在副本里徘徊不肯离开呢。
boss……boss也不用说了,从一开始就盯上同事,把该用在考验玩家的功夫用到npc头上,心眼子得有八百个。
系统,系统笑不出来,难道因为他选人的眼光太好了吗?
“你怎么不说话了?”云芽很不高兴地拧眉:“是不是在笑我?”
系统木然:“我只是在思考你怎么才能出去。”
兜兜转转又回到原处,云芽叹气:“那这怎么办呀。”
按理说玩家结束任务之后就可以离开副本,而他作为npc只要等这一批次的玩家死亡或脱离副本就可以了,但是现在还有玩家滞留。
主线任务是寻找杀死蔷薇公爵的凶手,玩家找出了凶手邪灵,就是和蔷薇家族曾经有过契约的魔鬼。
那支线任务呢?
云芽抿着唇往占据了一整面墙的书房看。
这座城堡是以蔷薇古堡为蓝本的,卧房的布置也和他曾经的房间一样,尤其是书房的布置,几乎和原来的一模一样。
里面的东西也复原了。
他走过去,轻轻打开暗格,里面赫然是一本羊皮纸日记。
云芽犹豫着翻开日记本。
不同于他和阿诺一起看的时候的泛黄古旧,纸张细腻,墨水也没有怎么干,字迹清晰熟悉。
前面是蔷薇公爵的日记,从字迹稚嫩的抱怨到戛然而止的诅咒,云芽一一看过去,翻到最后面。
那里是被撕毁的几页,他们不得而知的内容。
云芽抖着手查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句。
这是他自己的笔迹,熟悉的,陪伴了他二十多年的字迹。
一笔一画认真地在日记上记录,每一个字都触目惊心。
“找到了召唤魔鬼的咒语,也不是那么难……”
“诺顿家的小儿子真蠢,骗一两句就被我耍得团团转,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我才不想和私生子争夺继承权,连父亲大人也去死好了……”
一行一行,饱含尖刻的狠毒和恶念,字母间的连接转折都是他最常用的弧度。
这是他亲手写的。
在日记上记录,又被撕毁了最关键的几页放回暗格。
云芽颤着眼睫:“系统,玩家的支线任务,到底是什么?”
系统的声音这时候恢复了毫无起伏的机械音:“副本:公爵之死,主线任务:找出杀死蔷薇公爵的凶手,支线任务:谁是幕后凶手,副本探索度高于80%有机会掉落道具。”
杀死蔷薇公爵最直接的凶手是副本的boss,他名义上的丈夫,那幕后凶手呢?
一个隐约的答案浮现在他心头。
云芽思绪混乱,浑然不觉有脚步声的到来。
“我就是……”云芽喃喃自语:“我就是那个凶手对吗?”
“这些事情,也是发生过的吗?”
系统顿了一下:“是副本根据人设和剧情推算过的最合理的安排,换句话说,是真实发生过的。”
长达几世纪的邪恶交易,每一代都会被牺牲的血亲,早已成为行尸走肉的管家仆从,这座古堡里也养不出正常人。
一群注定走向死亡的欲望之徒要以魂灵献祭,去获得尘世里虚无缥缈的名誉与荣华。
而他作为公爵之子也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和先祖同样的境地,他要借他人之手解决掉威胁自己身份的私生子,更要除掉罪魁祸首,蔷薇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