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的名字叫校园怪谈,当然是围绕着一系列的怪谈发生的,他们要遵守也要违反给出的规定。
云芽记得手册的第三条【十七中不允许出现暴力事件,请同学们和睦相处】
他们见到电梯鬼是违反了【七点之后不得进入教学区域】的规定,电梯鬼也没有在见到他们的第一面赶尽杀绝,是不是说明他本身也是受限制的。
电梯鬼是规则的一部分,不能擅自离开电梯动用自己的力量,要在言语行动中不断引导他们去违反规则,推翻自己说过的话。
那如果他们软硬不吃,拒绝来自电梯鬼的试探呢?
云芽想到这里,简短地把自己的想法说给韩炀和司奕听,试探性提出一个解决方案:“我们不能分开,不如直接一起进去。”
他的话让二人陷入沉思,没一会就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好,”韩炀牢牢拉着他的手,眉峰上挑:“我也不太相信那个鬼东西说的话。”
他先表示了对云芽的信任,若有似无地往司奕那里扫了一眼:“我没有意见,看看他怎么想的。”
司奕:“我也没意见。”
云芽点头,然后他们顶着这群看得清看不清面孔的“人”的视线一起进了电梯。
嘈杂声在身后消失。
电梯迅速下落,云芽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害怕,也没有受到一点冲击力——他又看见了别的东西。
这时候是处于上帝视角了,他看见一个神情怯懦的瘦弱男生在教室里被推搡来推搡去,试卷作业被洒出去,白花花的纸片撒了一地。
云芽也没能看清起哄的人的脸,只看见他不断蹲下来试图把东西捡起来又被人把落到面前的东西踢走。
黑白的画面一帧一帧闪过,很快来到了颇为熟悉的电梯间。
瘦弱男生被人哄笑着推进去,推他的人云芽倒是看清楚脸了,就是他第一个见到的黑瘦男生。
这人大力拍着他的肩膀,说他们是朋友,只是想和他一起玩玩,让他进去探险一下。
瘦弱男生当然不肯,但是他被一群人按着,不想进也得进去。
动静始终没有把按道理应该存在的老师吸引过来,反倒是从教室里源源不断走出来五官模糊的“人”,通通站在他的对立面。
这显然是不对劲的,云芽想了想,但作为被挑选出来的“被霸凌者”的确处于这个状态。
因为某些方面上的“突出”,被当成眼中钉,被忽视被远离,更过分一点就是像现在这样被一群人推着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
大部分人是从众的,可能是漠不关心,可能是害怕自己替别人出头反而成了被打的出头鸟,于是默认了这一场群体性的霸凌。
同学的沉默与帮凶,学校的置之不理,都成了最后的催化剂。
这群人大概很会伪装,会借着“朋友的”名义把他们喊出来,面上笑嘻嘻的,其实是在想尽法子捉弄他。
学校不管,同学们表示沉默,在这个学校里被欺负的人甚至找不到能帮助他的人。
云芽大概懂了电梯鬼孜孜不倦要他们“做游戏”询问关系的缘由。
他就是那个不断被欺凌,借着朋友名义被骗到了维修中的电梯。
门被关上,嬉笑怒骂声也被关在门外,他本来以为自己能像往常一样忍受这一切,等到他们满意了自己就能出去。
不知道是维修工人忘了把阀门关掉,在外面人闹到声音最大的时候,停在顶楼的电梯坠下来了。
在他惊愕的目光和外面仍然在嬉闹的声音中,电梯快速下坠,直直砸到他头顶上。
然后就是云芽他们在电梯里看见的惨状了。
骨骼被砸碎,只剩下皮肉粘连着,五官被挤压成了细缝,不成人形。
他报了自己的仇,挨个把欺负过自己的人找出来让他们重现一下自己当时的痛苦。
但他也成了“电梯鬼”,年复一年被困在电梯里,被规则限制着成为十七中里的一个怪谈。
云芽睁开眼睛。
电梯鬼的影子消失了,只剩下四溅的鲜血和残肢。
电梯门也没有像原来那样紧闭无法打开了,云芽按了一下开门键,顺利地走出电梯。
走廊里面仍然是一片死寂,没有别人的踪影。
手电筒掉了,云芽只好打开了走廊里的灯,望着电梯里的一片狼藉出神。
“找一下教导主任?”云芽想了想,虽然这是在副本里,但也不能把残局留在这里。
进副本以来他就没见到过校长和教导主任,虽然在副本里有也没什么用,好歹能让他看看是什么样子的吧。
司奕还是那副惜字如金的样子:“好,我去找,这个点应该有巡逻老师。”
云芽点头,但是韩炀一直没有说话,抓着他的手腕不断摸索手腕内侧细腻的肤肉。